徐小默换上了柳婉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一件男式T恤和运动裤（不知道是哪位前男友或者压根就是柳婉买来当睡衣的，略显宽松，但总比女士睡袍强），亦步亦趋地跟着柳婉在客厅收拾残局。
他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狗，恨不得把尾巴拴在柳婉的裤腿上，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门口，生怕那个自称是他老婆的Elena或者面若冰霜的林总去而复返。
“婉姨……那个地板……”
徐小默看着地上被砸出的细微裂纹和刮痕，心疼得直抽抽，“这得赔多少钱啊？”
“赔什么赔！老娘乐意！”
柳婉正拿着扫帚清扫保温桶的碎片和汤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为了你这小混蛋，我能气得砸东西？”
“没照着她脑袋开瓢算我修养好了！”
徐小默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心里却暖烘烘的。
婉姨虽然脾气爆，但都是为了他。
收拾完狼藉，柳婉把扫帚一扔，瘫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
刚才那场大战，耗神又耗力。
徐小默立刻狗腿地凑过去，蹲在沙发边，眼巴巴地看着她：“婉姨，您累了吧？”
“我……我给您揉揉肩？”他说着，就试探性地伸出手。
柳婉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没拒绝，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徐小默心中一喜，赶紧跪坐到沙发后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搭上柳婉的肩膀。
入手是丝质家居服下圆润的肩头和细腻的肌肤，他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赶紧收敛心神，笨拙地开始揉捏。
他的手法毫无章法，力度时轻时重，与其说是按摩，不如说是瞎按。
但柳婉却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很享受这种笨拙的关怀。
紧绷的神经在少年温热的手掌下，一点点放松下来。
客厅里暂时陷入了宁静，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柳婉的思绪却有些飘远。
刚才徐小默不顾一切挡在她身前、对着Elena和林冰大声说“要跟婉姨在一起”的样子，还有他换完衣服后亦步亦趋、眼神里全是依赖的样子……不断地在她脑海里回放。
这小子……失忆之后，怎么变得这么粘人？
而且……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让她那颗久经情场、早已练就铁石心肠的心，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地发软，甚至……悸动。
她忽然想起之前这小子偷看她换衣服、被她捉弄时面红耳赤的怂包样，和现在这个虽然还是怂，但却敢为了她跟别人叫板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难道……失去部分记忆，反而把他内心深处某些被压抑的东西给释放出来了？
柳婉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玩味的、带着点危险意味的弧度。
她忽然很好奇，这层依赖和保护的外壳下面，到底还藏着些什么？
这小子所谓的“主动”，到底能主动到什么地步？
徐小默正专心致志（且毫无技术含量）地揉着肩，忽然感觉手下的身体动了一下。
然后，他就看见柳婉缓缓转过身来。
她侧躺在沙发上，用手支着头，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刚才的疲惫和怒气仿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让徐小默头皮发麻的——狩猎般的眼神。
“小默默~”
她的声音又软又媚，带着钩子，“刚才……很勇敢嘛~”
“都知道保护婉姨了？”
徐小默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就是看不惯她们欺负您……”
“哦？”
柳婉的笑意更深了，她伸出手指，轻轻勾住徐小默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那如果……婉姨现在需要更多的‘保护’和‘安慰’呢？”
“啊？”
徐小默懵了，没明白意思，“婉姨您哪里不舒服？我……我继续给您按？”
“不是那里不舒服~”
柳婉的手指顺着他的下巴，轻轻滑过他的喉结，感受到他猛地一颤，她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是这里不舒服~”
她拉着徐小默的手，按在了自己左胸口的位置。
掌心之下，是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触感，以及……一声声沉稳而有力的心跳。
徐小默的大脑“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涌向了头顶和那只手！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想缩回手，却被柳婉死死按住！
“婉……婉姨！别……别这样！”
徐小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红的快要滴血，眼神四处乱瞟，根本不敢看柳婉。
“别哪样？”
柳婉却得寸进尺，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贴到徐小默身上，吐气如兰，“刚才不是还说，要永远和婉姨在一起，站婉姨这边吗？”
“嗯？男人的话，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算……算数！当然算数！”
徐小默急声保证，但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可……可是……”
“没有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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