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龄心中起疑,走上前去:“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做多久了?”
小厮低着头,声音颤抖:“回……回先生的话,小的叫狗蛋,在这儿做了两年了。”
蒲松龄盯着他:“那今日见我,为何如此紧张?”
狗蛋扑通一声跪下:“先生,小的……小的不敢隐瞒。
昨夜,小的半夜起来解手,看到一个黑影翻墙而出,当时害怕,没敢声张。”
蒲松龄眉头一皱:“你可看清那黑影模样?往哪个方向去了?”
狗蛋哆哆嗦嗦地说:“天太黑,没看清模样,好像是往城东方向去了。”
蒲松龄立刻带着衙役前往城东。
一路上,他分析道:“这贼能悄无声息地进入张府,盗走财物,要么是对张府极为熟悉,要么就是轻功了得。
狗蛋所说的黑影,很可能就是那盗贼。”
众人来到城东,四处打听,却毫无头绪。
正当大家有些气馁时,蒲松龄突然看到街边一个酒馆。
酒馆里有个汉子穿着华丽,举止却透着一股粗俗之气。
腰间,挂着一个荷包,上面绣着的图案,与张财描述的被盗珠宝盒上的图案相似。
蒲松龄使了个眼色,衙役们立刻将酒馆包围。
他走上前去,对那汉子说:“这位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汉子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蒲松龄亮出身份:“我乃县衙幕僚蒲松龄,有些事想向兄台请教。”
汉子一听是县衙的人,脸色微变,但仍强装镇定:“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蒲松龄指了指他腰间的荷包:“兄台这荷包甚是精美,不知从何而来?”
汉子眼神闪烁:“这……这是我家娘子绣的,怎么了?”
蒲松龄冷笑一声:“哼,据我所知,这荷包上的图案,乃是张财府上珠宝盒上所特有,而张府昨夜被盗,你说巧不巧?”
汉子一听,拔腿就跑,却被门口的衙役一把抓住。
带回县衙后,一番审问,那汉子终于承认自己就是盗贼。
原来,他本是个惯偷,偶然得知张财家中藏有珠宝,便踩点多日,趁夜潜入盗走财物。
孙蕙得知案件告破,对蒲松龄赞不绝口:“松龄,你这断案的本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这宝应县有你相助,实乃百姓之福。”
蒲松龄谦虚地说:“孙兄过奖了,不过是细心观察,顺藤摸瓜罢了。
只是这宝应县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以后还需多为百姓谋福,保一方安宁。”
经此两事,蒲松龄在宝应县的名声渐渐传开,百姓们都知道县衙有个能断奇案、又心地善良的蒲先生。
在这忙碌而充满新奇的幕僚生活中,不断积累着见闻与感悟。
在宝应县的日子,蒲松龄虽忙于县衙事务,但那些奇异的见闻与深刻的感悟,始终在他心中翻涌,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对文学创作的渴望,愈发强烈,总觉得有一股力量驱使他,将那些奇妙的故事诉诸笔端。
一日,蒲松龄处理完县衙中一桩颇为棘手的民事纠纷,身心俱疲地回到居所。
夜幕已然降临,点点繁星在墨蓝色的天幕上闪烁,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简陋的书桌上。
他坐在桌前,望着窗外静谧的夜色,思绪却飘回到那些经历过的人和事上。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桌上记录着各种奇闻的纸张,沙沙作响。
蒲松龄深吸一口气,拿起毛笔,蘸饱墨汁,凝视着洁白的宣纸,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位故友讲述的奇梦。
那梦奇幻非常,讲的是关于考选城隍的离奇故事。
瞬间,他灵感如泉涌,以此为蓝本,创作自己的第一篇聊斋故事——《考城隍》。
他略作思索,便挥毫写下开篇:“予姊丈之祖宋公,讳焘,邑廪生。
一日,病卧,见吏人持牒,牵白颠马来,云:‘请赴试。’
公言:‘文宗未临,何遽得考?’吏不言,但敦促之。
公力疾乘马从去。路甚生疏。
至一城郭,如王者都。
移时入府廨,宫室壮丽。
上坐十余官,都不知何人,惟关壮缪可识。
檐下设几、墩各二,先有一秀才坐其末,公便与连肩。
几上各有笔札。”
随着文字在笔下流淌,蒲松龄仿佛也置身于那个奇幻的梦境之中。
他细致地描绘着宋焘被神秘吏人带去参加考试的场景,将那未知的城郭、庄严的府廨以及威严的考官们一一呈现在纸上。
他精心雕琢着每一个细节,力求让读者,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宋焘彼时的迷茫与忐忑。
当写到宋焘面对考题,文思泉涌,挥笔写下“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这般精彩的句子,蒲松龄自己,也不禁为这巧妙的立意而赞叹。
他仿佛能看到宋焘,在考场上专注的神情,感受到那紧张而满神秘的氛围。
在描绘考官们对宋焘文章的赞赏,以及告知他被选中为城隍,却因家中老母尚需奉养而请求迟任时,蒲松龄更是将情感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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