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水城的庆功大会在城主府前的广场上拉开帷幕,四下张灯结彩。
三丈高的红色拱门上悬着“贺除匪首·万民同庆”的匾额,两侧廊柱缠满鞭炮红屑,风一吹便扑簌簌落进人群。
喧天锣鼓中,三队舞狮踏桩而来。鎏金狮头缀着碗大的绒球,眼尾扫过百姓举着的“英雄为民”横幅,忽而腾空跃起,爪子精准勾住高处的“利是”——那是孩子们用竹竿挑着的腊肉和铜钱串,惹得围观孩童拍着手跳脚欢呼。
广场四角的火盆里,檀香混着柏枝香飘得老远。卖糖画的老匠人身后早已排起长队,铜勺在青石板上浇出“英雄”“平安”的糖画,糖浆还未凝固,就被攥着铜钱的小手抢了去。
费城主身着锦袍登上台阶,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今日信水城能除却心腹大患,全赖得胜军与几位少年英雄!”话音未落,西侧高台突然炸开漫天彩纸——不知哪个机灵鬼点燃了藏在廊檐下的万花筒,金粉银片簌簌落在人群头顶,有片银箔正巧飘进卖酸梅汤的木桶里,惹得掌柜的笑骂:“这可是英雄喝过的汤!”
得胜军参将冷刀与费城主的儿子费灵并肩穿过拱门,身后跟着石头四兄弟,六位少年身上都佩戴着大红花。
百姓们自发让出通道,有人往他们怀里塞花环,有人捧来新摘的蜜桃。
人群中突然擎起杏黄色绸伞,伞面上用金线绣着四千七百个百姓的名字——每一笔都是信水居民亲手所绣。当伞面展开时,人群中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冲上前,将串着野莓的草环套在石头脖子上:“大英雄哥哥,给你!”惹得满场哄笑,连平素严肃的卫兵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待六位少年登台站定,费城主开始讲述他们的功绩:参将冷刀击毙过山匪二当家马蜂,少年英雄费灵与石头等人携手与四阶高手过山浴血奋战……每一次讲述都引发百姓们的大声欢呼。
当月亮爬上来时,广场中央架起十口大锅,由信水城各商家赞助的流水宴席一字摆开,百姓们围桌而坐举杯庆祝。
不知谁起了个头,有人开始唱信水民谣。先是三五个老汉用烟袋锅敲着节拍应和,接着满场都响起了歌声。
歌声里,石头牵着君君悄悄溜出人群——他实在适应不了这热闹喧天的庆功宴,与其和众多陌生人尬聊碰杯,他更愿意躲去角落与心爱之人畅谈。
石头取下胸前的武者徽章,自嘲地笑笑,放入袋中。比起这枚徽章,他更希望明天悯童院能多一床过冬的棉被。
“石头哥哥……你不喜欢这徽章么?”君君好奇地问。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小帅他们和这庆功宴,我才不会戴这劳什子徽章。再说我家老头子一直瞧不上这武者徽章,也不许我参加任何测试和比赛,他要是知道我今天戴上了,怕是要回来抽我几皮带……”
君君回头看看广场上欢庆的人群:“那里好热闹,你不去庆祝吗?这可是你的功劳。还有……费城主的儿子也和你们一起啊?我上次怎么没听你说过。”
“说起这个……我有一肚子话想吐槽,又不知该不该说。”
君君皱皱小鼻子:“那就别说啦,今天这么开心,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
石头看看热闹的人群,皱了皱眉:“太吵了,咱们离远点……”
正要牵着君君的手离开,忽听有人喊他:“石头……”
石头循声望去:“小德子!好久不见,你也来参加庆功会了?”
这个穿着丈青色工作服的年轻小伙子上前亲热地搂住石头:“过山匪被剿灭了,我当然要来庆祝!你知道吗,他们以前经常来我们村子抢劫……”
这青年人叫蔡怀德,是信水城周边蔡家村人,从事装修工作,偶然间与石头相识。两人性格相投,结为好友。
石头也开心地拍着他的肩膀:“好久不见!走,喝一杯去。不过咱不去庆功宴那边,找家清静的酒馆慢慢喝,好好叙叙旧……”
一家幽静的小酒馆里,蔡怀德端起满杯酒:“石头,这杯酒敬你,感谢你灭了过山匪,让我们蔡家村得了太平……”
石头连忙举杯:“自家兄弟客气啥?我也是为了自保……”
“哈哈,上星期任务堂就放出消息,说几个少年英雄除掉了过山,我一直琢磨这英雄是谁,没想到今天到会场一看,竟是自家兄弟!与有荣焉,与有荣焉啊!”
君君也端起装着饮料的杯子:“蔡哥,别夸他了……石头哥哥本来就爱得瑟、爱装帅,你这么一夸,他更飘啦。”
蔡怀德笑眯眯地看着君君:“小君君啊,你眼光真好,找了个英雄当男朋友……”
君君羞红了脸,轻轻点头。
石头说:“不是我运气好,是我三生有幸遇见君君。”
君君撒娇:“好啦,两位哥哥别互相吹捧啦。蔡哥,你上次说马上要和灵灵姐成婚,现在咋样了?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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