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得住吗？石头担忧道。
老刘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叼上：这才刚开始呢！他猛踩油门。
对讲机突然传来最新路况：所有车辆注意，前方进入信水城外环，准备...电流杂音突然淹没了后半句。
石头望向窗外，初升的太阳正照耀着远方的城市。最后的冲刺，就要开始了。
当车队冲出最后一个弯道时，时间指向八点三十。信水城就在眼前。但最艰巨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他们要穿越早高峰的城区，而考场还在城东。
换阵型！随着老刘一声令下，五辆车突然散开。两辆在前方开道，不断用车载喇叭喊话；两辆在左右护持，防止其他车辆插队；老刘的车载着小凯居中突进。
前方信水大道拥堵！重复，信水大道拥堵！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呼叫。
老刘握方向盘的手一紧。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炸开一连串陌生的声音：
这里是城东车队，听到呼叫！我们正在往你们方向赶！
城南分队收到，三分钟内到达最近十字路口！
老刘坚持住！老周带着五辆车从工业区绕过来了！
石头惊讶地看着老刘：这些是......？
老刘呵呵笑着：都是我们车行的兄弟们。
八点三十五，车队接近第一个十字路口。四个方向的车辆已经堵得水泄不通。
突然，四辆出租车从不同方向冲出，横停在路口中央。车门猛地打开，几个司机跳下车就开始指挥交通：
让考生车先过！都往后退！一个满脸胡茬的司机拍打着私家车引擎盖。
右边车道清空！快！另一个瘦高个司机拽着摩托车后座往后拖。
最令人动容的是路口西北角——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司机直接站在了路中央，张开双臂拦住所有车辆。
私家车主们起初不解地按着喇叭，但当他们看清情况后：
是考生？一个商务车司机摇下车窗。
我女儿去年高考。他突然解开安全带下车，来，我帮你指挥！
我儿子明年考。旁边SUV的车主也加入了指挥队伍。
八点三十八，信水大道上出现了奇景——十几个素不相识的司机自发组成人墙，在滚滚车流中为小凯开辟出一条绿色通道。他们都在拼命挥舞手臂：
左边再让半米！
公交车往后退！
摩托车熄火推过去！
一个送早餐的外卖骑手突然刹车，从保温箱里掏出几瓶功能饮料塞给指挥的人：补充体力！他转身对着对讲机喊：骑手群的兄弟们，信水大道需要支援！
当车队顺利通过这个路口时，后视镜里传来那些陌生人们互相击掌的画面。
为什么......小凯声音发抖，为什么大家都......
老刘微笑着：也许是人间自有真情在吧......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对话：
我们在前面开路！
我们在这守着路口！
一定要考上啊小子！
八点四十二，车队驶入最拥堵的中央商务区。往常这个时段，这里的车流能堵上半小时。
但今天不同。
所有的车辆都停在了道路两旁，让出了条康庄大道。司机们摇下车窗向着车队招手：
快点通行......
那位同学，好好考，祝你考个好成绩！
某个咖啡店的服务员甚至快速跑来，将一杯热可可塞进车窗：免费的！考生需要补充能量！
八点五十，当老刘的车稳稳停在书塾门前时，整个车队同时鸣笛。小凯推开车门的瞬间，预备铃声恰好响起。他回头望去——
整条街上，各色车辆排成长龙。豪华车车主和出租司机并肩而立，大家带着笑容冲他竖着大拇指。
石头催促着：快！直接去考场！
小凯冲向教学楼，却在石阶上猛然刹住脚步。他转身面向街道，深深地、几乎折成直角的鞠躬，让阳光在他弯曲的脊背上镀了一层金边。
老刘瘫在驾驶座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连点火器都按不稳。
对讲机里传来欢呼声：
进去了！
终于赶上了！
石头对着对讲机：谢谢大家，耽误你们团建了......
什么耽误？对讲机炸开此起彼伏的回应，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团建么！
就是！以后能跟儿子吹一辈子！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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