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办公楼的走廊在凌晨三点泛着冷白的光。
陆瑾瑜踩着高跟鞋的声响被无限放大,像敲在秦江紧绷的神经上。
保密室的电子锁发出轻微的蜂鸣,秦江刷过警徽时,玻璃门映出两人同样凝重的脸。
“停尸房的温度调在零下二度。”
秦江推开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这三年除了法医例行检查,没让任何人碰过瑾瑄的遗体。”
陆瑾瑜的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柜上划过,停在标着“陆瑾瑄”的编号前。
秦江按下解锁键,厚重的柜门缓缓滑开,白雾散去后,那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在惨白灯光下泛着青灰色。
“她身上的淤青分布很奇怪。”
秦江的声音压得极低,戴上手套轻轻拨开遗体的袖口。
“手腕和脚踝有明显的束缚痕,但后背的挫伤更像是被拖拽造成的。”
他顿了顿,指腹划过遗体锁骨处淡到几乎看不见的针孔,“
法医当时说是抢救时留下的,但这位置太偏了。”
陆瑾瑜的呼吸骤然停滞。瑾萱日记里夹着的体检报告明明写着“晕针,禁用静脉注射”
“林媚的伤疤在左侧颈动脉下方,”秦江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和瑾瑄右肩这道半月形伤痕,形状完全吻合。”
他拿出手机调出照片,林媚穿着吊带裙的侧影与遗体肩部的伤痕在屏幕上重叠,“就像...用同一件凶器造成的。”
停尸房的排气扇发出单调的嗡鸣,陆瑾瑜突然想起三年前接到通知的那个清晨。
赵明川亲自带她去认尸,全程握着她的手说“节哀”,现在想来,他指尖的温度比停尸房的寒气更令人刺骨。
“老李死前给我发过条乱码短信。”
秦江打开加密相册,屏幕上是串毫无规律的字母,“他是瑾瑄在警校的同学,也是少数知道她私下调查的人。”
他指着其中几个字母,“这是警校暗语,翻译过来是‘蝎子,码头,三箱’。”
陆瑾瑜猛地抬头。郑明远的码头物流正是蝎子组织洗钱的主要渠道:
而瑾萱遇害前三天,曾在日记里写“看到赵秘书长和郑老板在码头仓库握手”。
“咔哒”一声轻响从门外传来。
两人同时转身,秦江迅速将手机揣回口袋,反手按住陆瑾瑜的肩膀。
保密室的玻璃门外,林媚穿着警服的身影一闪而过,手里还拿着份文件袋。
“她怎么会来?”陆瑾瑜的声音发紧。
按规定,深夜进入保密区必须经过秦江签字批准。
秦江没说话,只是缓缓摘下手套。
他手腕内侧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与瑾萱日记里画的简笔画分毫不差。“
三年前瑾萱替我挡的那刀,现在倒成了护身符。”
他自嘲地笑了笑,突然抓住陆瑾瑜的手按向自己锁骨处的蝎子纹身,“这图案是假的,用特殊墨水纹的,遇热会变色。”
陆瑾瑜的指尖触到皮肤的温度,纹身边缘果然泛起淡紫色。“
林媚脖子上的疤是真的,”秦江的声音冷下来,“那是她刚入蝎子时,被郑明远用碎啤酒瓶划的,用来表忠心。”
就在这时,陆瑾瑜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条匿名短信,只有一张照片——老李倒在渔船甲板上,胸口插着的匕首柄上,刻着只微型蝎子。
而照片背景里,穿米白色马甲的女人正弯腰捡起什么,脖颈处的疤痕在阳光下异常刺眼。
“她在清理现场。”
秦江的指关节捏得发白,“老李发现了她和郑明远交易的证据,就是瑾萱留下的那个U盘。”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证物袋里拿出个塑封好的日记本。“瑾萱最后几页写的暗语,其实是在记蝎子的交易时间。”
陆瑾瑜翻到最后一页,潦草的字迹里夹杂着几个日期,其中一个正是老李遇害那天。
“她早就知道自己有危险。”陆瑾瑜的声音哽咽,“那个交给老李的U盘,其实是备份。”
秦江突然起身,走到停尸房角落的冰柜前。“
法医上次检查时,在瑾萱的头发里发现了这个。”
他拿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片撕碎的布料,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
这是赌场专用桌布的材质,郑明远的私人赌场里全是这种布料。”
“赵明川每个月都去那赌场。”
陆瑾瑜猛然想起,自己曾在纪委的举报材料里见过这条记录,当时被上级以“查无实据”压了下来。
走廊里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林媚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
秦队,陆市长,查到点线索。”她推开门时,手里的文件袋恰好挡住胸口,“法医重新鉴定了瑾萱的死因,说是...”
秦江突然抬手打断她:
死因是急性心脏衰竭,对吗?”
他盯着林媚的眼睛,“就像三年前那份被篡改的报告里写的一样。”
林媚的笑容僵在脸上。
陆瑾瑜注意到她下意识摸向脖子,那里的疤痕在警服领口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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