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驶离市区,秦江突然猛打方向盘拐进服务区。
后视镜里,那辆始终不远不近跟着的黑色轿车,正停在加油站的拐角处。
“他们换了车牌。”陆瑾瑜指尖在车窗上划出个“蝎”字”。
但轮胎上的磨损痕迹,和医院太平间外那辆一模一样。”
秦江从后备箱翻出件蓝色工装外套,又把陆瑾瑜的长发塞进棒球帽:
“省纪委的人提前到了邮轮,说是‘协助调查’,其实是想抢在我们前头找到证据。”
他顿了顿,将枚微型监听器塞进她衣领。
“李雪说暗舱的通风管道里有蝎子组织的眼线,遇见过往人员会用‘今天风浪大’做暗号。”
陆瑾瑜摸着口袋里的全家福,照片边角硌得掌心发疼:
“瑾瑄在甲板照片里举的纸条,除了‘回家吃饺子’,背面还有串数字——0317。那是爸妈的忌日。”
正说着,黑色轿车突然发动,轮胎碾过积水溅起水花。
秦江发动汽车时低声道:
李雪破解了加密硬盘里的部分文件,你父亲出事前三个月,曾往海外账户转过三笔钱。
收款方是家空壳公司,法人姓名和蝎子组织头目早年用过的化名一致。”
“我爸不是会贪赃枉法的人。”陆瑾瑜的指节捏得发白,“那笔钱一定有问题。
瑾瑄中学日记里记过,爸那段时间总说‘要给姐妹俩留条后路’。”
车窗外的海岸线越来越近,邮轮庞大的身影在晨雾中渐渐清晰。
秦江突然刹车,指着码头入口处的警戒线:“省纪委的人比我们快了半小时。
你看那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是周维民的老部下张涛。
他袖口别着的钢笔,和车祸现场找到的袖扣是同一个牌子。”
陆瑾瑜盯着张涛腰间的钥匙串,上面挂着枚邮轮通行证。
编号末尾是“73”——那是蝎子组织内部的等级标识,代表“可接触核心机密”。
她忽然想起医院那个假瑾瑄脖颈上的蝎子纹身,蝎尾的针数正好是七根。
“瑾瑄研发的止血凝胶,荧光剂在不同温度下会呈现不同颜色。”
她忽然开口,指尖在膝盖上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十五摄氏度显绿色,二十摄氏度显蓝色。
李雪说暗舱的恒温系统被改过,常年保持在十七度。”
秦江会意,从工具箱里翻出支温度计:“也就是说,只要接触到凝胶,我们就能认出自己人。”
他忽然压低声音,朝后视镜努了努嘴,“张涛身后那个戴墨镜的女人。
是三年前给瑾瑄做心理评估的医生,刘芳招供时提到过她,代号‘毒蝎’。”
陆瑾瑜的目光落在女人的高跟鞋上。
鞋跟处有个极细的金属环,和假瑾瑄枕头下的微型录音器材质相同:“
她手里拎的保温桶,商标被撕掉了。
瑾瑄小时候用的保温桶也是这样,她总说‘坏人看见商标会知道我们的底细’。”
车缓缓驶入码头时,张涛正和邮轮保安说着什么。
陆瑾瑜注意到他抬手时,手腕内侧有块淡红色的疤痕。
像被什么东西咬过——赵蕊在钢厂被审讯时说过。
蝎子组织的核心成员,都会在入会时被种上特制的蝎毒纹身,愈合后就是这样的淡红色。
“李雪说暗藏三号仓库的门锁,要用瑾瑄的警号才能打开。”
秦江把份伪造的船员证递给她,“她的警号是0713,你生日那天入的职。”
陆瑾瑜接过证件时指尖微颤。那年她刚当选市长,瑾瑄拿着警校录取通知书来办公室,非要把警号刻在她的钢笔上:
“姐,这样你每次签字时,就像我在陪着你。”
登船的瞬间,海风卷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陆瑾瑜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全家福,忽然发现照片背面多了道折痕,像有人用指甲反复划过。
她展开照片对着光看,折痕处隐约显出个“水”字——暗舱的消防栓旁有处暗门,这是姐妹俩小时候玩捉迷藏时约定的暗号。
“张涛他们进了二层的宴会厅。”秦江的声音从监听器里传来。
他扮成检修工跟在后面,“毒蝎手里的保温桶被交给了个穿厨师服的男人。
那人左眉骨有颗痣,和假护士刘芳描述的‘邮轮管事’特征完全吻合。”
陆瑾瑜顺着紧急通道往下走,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又熄灭。
她想起瑾瑄小时候怕黑,总攥着她的衣角说:
“姐,要是有天你找不到我,就看楼梯转角的第三块砖,我会在那里留记号。”
果然,三楼转角的砖缝里塞着片干枯的银杏叶。
叶面上用指甲刻着个“三”字——这是瑾瑄研发的密码体系里,代表“危险,速离”的符号。
“暗舱入口被焊死了。”
秦江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他们在用电钻破拆,说是‘检查线路’。”
陆瑾瑜摸着银杏叶边缘的锯齿,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航海图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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