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
信封上面只有两个字。
字迹极其眼熟。
燕澜景看了数遍，仿佛要将那两个字看穿。
这两个字是否有别的含义？
……他从未设想过会面对这样的情形。
他做错了什么吗？
应该、没有吧。
这一定是假的吧？
或许……里面的信其实是空白的，她只是想捉弄他而已。
他心中仍有一点期待。
信封被拆开，里边的信慢慢在他手上展开。
燕澜景咬了咬牙，盯着信件的目光看上去像个疯子一般。
‘……因其与我实不相配，故立此休书休之……’
“…………”
眼前顿时眩晕一片，指尖死死掐紧了信纸边缘，甚至留下了明显的印子。
她真的要、休了他？
不相配……是谁对她说了什么话吗？
这几天霜霜没有出门，除了前天下午，她带着银宁亲自去布庄挑了几匹南州来的月华锦……所以是那天遇到了什么人？
还是，府里的下人对她说了什么？
为什么他没有发现任何征兆……
燕澜景抿下嘴唇，极力压下了那些糟糕的情绪，重新把信叠好，装回信封里。
如果霜霜过来拆开看，还是会发现信纸上的痕迹的……
不要紧的，如果在那之前，她改了心意的话……这话或许也是在劝服自己。
她还没把休书给他，说明还在考虑。
他还有挽回的机会。
燕澜景将匣子放回了原位，但他没有立刻走开，而是站在那盯着匣子看了好一会，目光阴郁。
明月高悬。
燕澜景照例去熄了烛灯，虞卿霜这时已更了衣躺在床上，纱帐朦朦胧胧的，她眯着眼还能瞧见屋里隐约有月光照入，他的身影也愈来愈近，直到她瞧清他的面容，倒是不输那月色。
她瞧着也欢喜，怎么说也是跟在她身边的，自然是要瞧得顺眼的。
“霜霜困了么？”燕澜景在床边坐下。
这样的问话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可不知为何，虞卿霜却品到了不同寻常的感觉，心中莫名，“……不困。”
燕澜景也如往常，伸手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动作不紧不慢的。
接下来的发展也如往常一样。
燕澜景将她整个人抱起，让她坐在了他怀里，他身形高大，以至于她整个人被衬得娇娇小小的，像嵌在他怀里似的。
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自她身后传来，很烫。
虞卿霜感觉很烫，下意识推了他一下，想让他别挨她那么近，却不想推不动一点。
她像被锁在了他怀里。
燕澜景眼眸一低，瞧着她雪白的脖颈。
“霜霜。”他叫了她一声，低头咬了她的肩，不过他这力道倒不如说是含，但接着他似乎逐渐放纵，动作越来越狠，不止在肩头留下了痕迹，甚至……
虞卿霜在迷乱中瞄了一眼。她总感觉他现在好像在发病，等等……会不会传染给她啊？
这么想着，虞卿霜果断伸手。
打了他一巴掌。
“啪！”
特别响亮。
燕澜景抬眼与她对视，不自觉地舔了下唇，似乎在回味。
接着才后知后觉自己被她扇了一巴掌。
没恼。
只是自个乖巧地将脸贴上了她的手掌，轻轻蹭了蹭，“霜霜……”
而这过程中，他的目光并没有与她错开。
“我这样，你不喜欢吗？”问这话时，燕澜景脑中再次闪现那封休书。
可对着她，他神情依旧，没让她察觉到不对 只巴巴地望着她。没了平时对外的冷漠、矜贵，像只可怜的小狗。
虞卿霜沉默了一瞬，这人……果然是发病了吧？
“霜霜……不喜欢我了吗？”燕澜景盯着她，又问了一遍。他搭在她腰间的手突然绷紧，手指屈起，瞧着似有些扭曲。
虞卿霜未察，倒真开始思考起来，怎么说呢……“还是喜欢的。”
现在瞧着顺眼，也听她使唤。
但是之后就不一定了。
燕澜景听到这话就笑了，她还是喜欢他的。
转过头，亲了下她的手心。
“那我，好好伺候霜霜。”
……
燕澜景侧躺在床榻上，这次他克制住了自己的目光，垂着眼眸，小心翼翼地捞了一缕她的头发丝凝着。
霜霜还是喜欢他的，所以那封休书……应该不会给他的。
明日就和霜霜说，他便去销毁那休书……
不……还是再过段时日吧。
反正，她也说喜欢他不是么。
他也要让自己足够与她相配才是，给霜霜再赚多些银钱，其他也要做到更好才是……这样，她应该会更喜欢他吧？
再也不会有想要和他分开的念头。
不然，他该怎么办呢？
燕澜景往前凑了凑，跟着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慢慢合上了眼睛。
.
虞卿霜醒来时，发现燕澜景竟然还躺在床上。平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起来为她准备好盥漱用具了。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她整个人连同被子都被他环住圈住，她好像夹心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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