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容姑姑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娘娘让我问你……你对药材毒性……可了解?”
药材毒性?明薇心中一震!皇后果然在怀疑“雪团”中毒之事!她是在试探自己,还是……想让自己帮忙查验什么?
明薇谨慎答道:“民女家传医术,对寻常药材毒性略知一二。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容姑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用锦帕包裹的瓷瓶,递给明薇:“这是娘娘平日服用的安神汤药渣,你……悄悄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明薇接过瓷瓶,心中巨震!皇后让她验药!这意味着皇后已经开始怀疑有人在自己的饮食中下毒!这是何等的信任,也是何等的危险!
她强压激动,点头道:“民女尽力。”
容姑姑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明薇关好门窗,深吸一口气,打开瓷瓶。一股淡淡的药香传来。她倒出一点药渣在掌心,集中精神,运转“灵犀指”,仔细感知。
片刻后,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药渣中,除了正常的安神药材外,果然混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阴寒无比的异样气息!这气息……与“雪团”所中之毒同源!是一种能缓慢侵蚀心神、令人日渐衰弱、不易察觉的慢性奇毒!
下毒之人,心思何其歹毒!是想让皇后在不知不觉中“病逝”吗?!
明薇心中怒火升腾!她立刻将发现告诉了容姑姑。
容姑姑听后,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后怕:“果然……果然是他们!他们……他们连娘娘都不放过!”
“姑姑,此事关系重大,需立刻禀报娘娘,并暗中查清毒药来源,更换可靠之人煎药!”明薇沉声道。
“我明白!我这就去禀报娘娘!”容姑姑匆匆离去。
当晚,坤宁宫的气氛更加凝重。皇后得知消息后,沉默良久,最终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让容姑姑暗中处理,并未声张。显然,她早已有所预料,只是苦无证据,也无力反抗。
经此一事,皇后对明薇的信任大增。明薇不仅医术“高明”,更心思缜密,忠诚可靠。她开始将一些更隐秘的事情,交给明薇去办。
比如,暗中通过可靠的老太监,与宫外一些尚未被清洗的、忠于先帝和皇后的老臣传递消息;比如,留意永寿宫和苏府的动向;比如,悄悄收集一些可能作为证据的蛛丝马迹。
明薇凭借其过人的感知能力和谨慎细心的作风,将皇后交代的事情办得滴水不漏,多次提前预警了永寿宫的一些小动作,避免了坤宁宫陷入更被动的局面。她甚至利用出宫为“雪团”采集特殊药材的机会,暗中与无忧子留下的隐秘联络点取得了联系,将宫中的情况传递了出去。
她在坤宁宫的地位越来越稳固,俨然成了皇后的心腹之一。宫人们都称她为“薇先生”,虽然好奇她的年轻,但见她深得娘娘信任,也不敢怠慢。
然而,明薇并未忘记自己的真正目的。她留在皇后身边,不仅仅是为了报恩,更是为了复仇!她需要借助皇后的身份和资源,查清真相,扳倒仇人!
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皇后,将收集到的关于永寿宫和李家、苏家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甚至可能与北戎暗中往来的零碎信息,拼凑起来。她发现,永寿宫的李昭仪(贵妃)和苏府的那个幕后黑手(现已查明是苏擎的侄子,现任吏部侍郎苏文)勾结极深,权势熏天,小皇帝的病重恐怕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他们正在加紧布局,似乎准备在皇帝驾崩后,拥立太子(李昭仪之子),彻底掌控朝局!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这天,容姑姑带来一个更坏的消息:永寿宫那边传出风声,贵妃以“冲喜”为名,提议召镇北王世子(萧策之子,年仅十岁,在京为质)入宫陪伴太子读书,实则想将其扣为人质,进一步逼迫可能还活着的萧策!
明薇听后,心中剧震!萧叔叔的儿子!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
“娘娘,此事万万不可!”明薇急道,“镇北王忠勇,若其子有失,北境必生大变!且此举有违祖制,恐惹天下非议!”
皇后苦笑:“朕何尝不知?但如今朕的话……还有谁听?贵妃势大,陛下又……唉……”
明薇看着皇后无奈而悲伤的眼神,知道必须做点什么了!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形。她要利用这次“冲喜”之事,设法见到那位镇北王世子,或许……能通过他,与北境取得联系?甚至……可以利用此事,制造一场风波,打乱永寿宫和苏家的布局!
“娘娘,”明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或许……我们可以在‘冲喜’这件事上,做些文章……”
凤栖梧桐,风雨欲来。雏凤初鸣,其声虽微,已暗藏惊雷之势。深宫之中的暗斗,因这只意外闯入的“灵雀”,悄然掀起了新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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