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御史府庭院,几株老梅树已冒出星星点点的花苞,寒风掠过枝头,却未吹散屋内的暖意。苏清鸢跟着林小姐走进正厅时,林御史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案上堆着厚厚的卷宗,砚台里的墨汁还冒着细弱的热气 —— 显然是刚放下公务,特意等她来。
“苏小姐来了,快请坐。” 林御史放下笔,起身相迎,语气比昨日更显亲切。他今日穿了一身藏青色便服,虽鬓角染霜,却因卸下了朝堂的紧绷,多了几分温和的书卷气。
苏清鸢躬身行礼,目光扫过案上的奏折,见封皮上写着 “瑞王府收支核查” 的字样,心中微动 —— 看来林御史果然在暗中调查瑞王,这也难怪会有人对他下手。
“林大人近日可还觉得乏累?昨夜睡得如何?” 苏清鸢在案前坐下,先问起日常状况,既是问诊的常规流程,也想通过细节判断病情。
“托苏小姐的福,昨日按你说的,未熬夜批奏折,还泡了脚,倒是睡了个安稳觉。” 林御史笑着回答,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只是今日晨起,仍觉得右侧肋下隐隐作痛,像是有东西顶着,起初以为是岔气,后来才发觉,这痛感已断断续续持续了半个多月。”
苏清鸢心中一凛 —— 右侧肋下是肝脏所在之处,持续隐痛绝非小事。她示意林御史伸出左手,指尖搭在他的腕脉上,凝神感受。
起初,脉象沉细,与昨日诊断的 “心脾两虚” 一致;可随着指尖力道加深,探入深层经脉时,苏清鸢的眉头渐渐皱起 —— 林御史的肝脉处,竟藏着一丝极细微的滞涩感,像是有薄霜凝结在经脉上,寻常大夫极易忽略,可在《毒医秘典》的记载中,这正是 “慢性肝毒” 的典型脉象!
这种毒素并非急性发作,而是通过日常饮食、茶水缓慢渗入体内,初期症状与 “劳累” 无异,只会让人觉得乏累、失眠,久而久之,毒素沉积在肝脏,便会引发肋下隐痛,若不及时清除,再过半年,肝脏便会逐渐衰竭,到时神仙难救。
“林大人,” 苏清鸢收回手,语气凝重,“您这并非单纯的劳累,而是体内藏有慢性肝毒,想来是有人在您的饮食或茶水中,长期投放微量毒素,才导致这般症状。”
“什么?!” 林御史猛地站起身,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愤怒,“你说我体内有毒?还是被人长期下毒?”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不适是公务繁忙所致,却没想到竟是有人蓄意谋害,这让一向刚正的他如何不怒?
旁边的林小姐也吓得脸色惨白,抓住父亲的胳膊,声音带着颤抖:“父亲!怎么会这样?是谁这么大胆,竟敢给您下毒?”
苏清鸢连忙安抚:“林小姐别慌,林大人的毒素虽已沉积,却还未伤及肝脏根本,只要及时清除,便可痊愈。只是这下毒之人极为隐蔽,想来是您身边能接触到饮食、茶水的人,还需慢慢排查。”
林御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为官多年,得罪的人不少,尤其是近来在查瑞王的收支,极有可能是瑞王的人怕他查出端倪,才暗中下手。只是没有证据,贸然追查只会打草惊蛇。
“苏小姐,” 林御史重新坐下,眼神里满是恳切,“你既有本事看出毒素,想必也有办法解毒吧?只要能清除我体内的毒,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定不推辞!”
苏清鸢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解毒并非难事,我可采用《毒医秘典》中的‘疏肝解毒针’,分三次施针,配合清热排毒的草药,便可将毒素彻底清除。第一次施针后,您肋下的隐痛便会缓解;第三次施针后,毒素便可尽除,只需再调理一月,身体便能恢复如初。”
林御史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好!那就劳烦苏小姐尽快安排施针!”
“只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苏清鸢话锋一转,语气坦诚,“我在相府的处境,林小姐想必也略有耳闻。柳氏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多次设计陷害,如今我筹备开医馆,她定然还会从中作梗。我希望,日后若相府因柳氏之意为难我,林大人能以公正之心,为我说一句公道话,无需偏袒,只需不让我蒙冤受屈即可。”
这条件并不过分,甚至可以说是合情合理。林御史本就反感柳氏与瑞王的勾结,如今苏清鸢不仅要救他的命,所求的不过是一份公正,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苏小姐放心!” 林御史郑重承诺,“柳氏若安分守己,我自然不会多管;可她若是仗着相府之势,蓄意陷害你这等有仁心、有医术的良医,我身为御史,本就有纠察不公之责,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得到林御史的承诺,苏清鸢心中松了一口气。她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里面装着三枚特制的银针 —— 针身比寻常银针略长,针尖打磨得更为纤细,是专门用于解毒的 “透骨针”。
“今日便可为大人施第一次针。” 苏清鸢打开锦盒,取出银针,在烈酒中浸泡片刻,“施针时需刺入‘期门’‘太冲’‘肝俞’三穴,可能会有酸胀感,大人需忍耐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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