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大街的晨光刚漫过青石板,回春堂的门板却迟迟未完全敞开。李掌柜扒着门缝,眼神阴鸷地盯着斜对面的 “苏记药材铺”—— 那里早已排起了长队,阿明正麻利地为顾客抓药,小翠站在柜台后耐心答疑,偶尔有熟客与苏清鸢笑着打招呼,一派热闹景象。而他的回春堂里,却只有两个零星的顾客,还在柜台前犹豫不决,显然是被隔壁的人气吸引,不过是来看看行情。
“掌柜的,这都巳时了,还不开门吗?” 小伙计怯生生地问,手里的抹布在柜台上反复擦拭,却擦不掉空气中弥漫的冷气。
李掌柜猛地转身,狠狠将手里的算盘摔在柜台上,算珠散落一地:“开什么开?开了门有生意吗?你没看见对面人满为患?苏清鸢那个小贱人,不过是得了点皇家许可,就把顾客都抢光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怨毒,却掩不住深处的恐慌。自从苏清鸢的药材铺开张,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 先是派人找茬被揭穿,后是偷换药材反被打脸,如今苏清鸢更是得了太后亲赐的 “苏记惠民医馆” 牌匾,还免了三年赋税,这哪里是开医馆,分明是要把他的回春堂逼上绝路!
他想起昨日去药材行进货时,掌柜的笑着说:“李掌柜,如今苏小姐的医馆可是皇家认证的,咱们这些小药行都想跟她合作呢,她给的价公道,药材又好,百姓都认她。” 这话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疼。若是苏清鸢的医馆正式开张,百姓们都去她那里看病抓药,他的回春堂迟早要倒闭,几十年的基业就要毁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不行,绝不能让她得逞!” 李掌柜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知道,靠自己的本事,根本斗不过有太后撑腰的苏清鸢,必须找个更有势力的人帮忙 —— 一个能在朝堂上说话,能给苏清鸢穿小鞋的人。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 国舅爷,柳氏的表哥,太后的亲弟弟。柳氏虽被禁足,但国舅爷毕竟是皇亲国戚,在朝堂上颇有分量,而且他素来贪财,只要给足好处,定然愿意出手打压苏清鸢。更何况,苏清鸢是扳倒柳氏的 “罪魁祸首”,国舅爷说不定还存着替表妹出气的心思,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
打定主意,李掌柜立刻关上回春堂的门,带着小伙计回了后院的住处。他打开床底的暗格,里面藏着他几十年积攒的家底 —— 一锭锭沉甸甸的金条,一串串圆润的珍珠,还有几匹上好的云锦。他咬咬牙,将一半的金条和两串最大的珍珠装进锦盒,又取了一匹云锦裹在外面,这才小心翼翼地提着锦盒,雇了辆马车,直奔国舅府。
国舅府位于京城的权贵区,朱红的大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子,门房穿着体面的绸缎衣裳,眼神傲慢地打量着往来的人。李掌柜刚走到门口,就被门房拦住:“站住!哪儿来的乡巴佬?国舅府也是你能随便进的?”
李掌柜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门房手里,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这位小哥,在下是西大街回春堂的掌柜,有要事求见国舅爷,还请小哥通融一下。”
门房掂了掂银子,脸色缓和了些,却依旧不屑:“国舅爷日理万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等着吧,我去通报一声,能不能见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罢,转身进了府。
李掌柜提着锦盒,站在门口的寒风里,手心渐渐冒出冷汗。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若是国舅爷不肯见他,他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回春堂倒闭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门房终于出来,不耐烦地挥挥手:“跟我来吧,国舅爷在书房见你,记住,说话规矩点,别冲撞了国舅爷。”
李掌柜连忙点头哈腰地跟上,穿过雕梁画栋的长廊,绕过栽满奇花异草的庭院,终于来到一间奢华的书房。国舅爷正坐在铺着白虎皮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通透的玉佩,身穿明黄色的锦袍,腰间束着玉带,脸上带着几分慵懒的傲慢。
“你就是回春堂的李掌柜?找本舅有什么事?” 国舅爷的声音淡淡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掌柜连忙跪倒在地,将锦盒举过头顶,恭敬地说:“小人李三,叩见国舅爷。小人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国舅爷笑纳。”
国舅爷这才抬眼,示意身边的太监打开锦盒。当看到里面的金条和珍珠时,他的眼睛亮了亮,手指摩挲着玉佩的动作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哦?你有什么事,说来听听。若是本舅能帮的,自然会帮。”
李掌柜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国舅爷,小人是西大街回春堂的掌柜,开了几十年的药铺,一直本本分分做生意。可最近,有个叫苏清鸢的女子,在小人隔壁开了药材铺,还得了太后娘娘的许可,要开什么‘惠民医馆’,免了三年赋税。她仗着有太后撑腰,到处抢小人的生意,还多次陷害小人,如今小人的回春堂眼看就要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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