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的晨钟敲过三响,清冷的钟声在相府后院回荡,却驱不散殿内弥漫的死寂。柳氏躺在铺着稻草的硬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洗得发白的旧棉絮,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连呼吸都显得微弱而急促。看守的婆子坐在床边,看着她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 自被禁足在这佛堂,柳氏就没吃过几顿饱饭,日夜以泪洗面,身子早就垮了,如今看来,怕是真的撑不住了。
“夫人,您再撑撑,老奴这就去给您请大夫!” 婆子实在不忍心,起身就要往外走。
柳氏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别…… 别请外面的大夫…… 去请…… 去请苏清鸢……”
“请苏小姐?” 婆子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 柳氏与苏清鸢素有仇怨,之前多次陷害苏清鸢,如今病危却要请她来,这是为何?可看着柳氏哀求的眼神,婆子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老奴这就去,夫人您再坚持一会儿。”
婆子匆匆离开佛堂,直奔西大街的 “苏记惠民医馆”。此时的医馆里,苏清鸢正带着阿明整理开张当天要用的草药包,听到婆子说柳氏病危、要请她去救命,手中的动作顿了顿。
“小姐,不能去啊!” 小翠连忙拉住她,脸上满是焦急,“柳氏那个人,最是狠毒,之前多次害您,这次说不定又是装病,想算计您!”
张嬷嬷也皱着眉附和:“小翠说得对,柳氏在佛堂待了这么久,早不请大夫晚不请大夫,偏偏在咱们医馆快开张的时候病危,太可疑了。小姐,您不能冒险去。”
苏清鸢沉默了片刻。她何尝不知道柳氏的狠毒,之前迷情香、偷剪宫装的事还历历在目,柳氏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可医者的本能告诉她,不能见死不救 —— 无论柳氏之前做过多少坏事,此刻若是真的病危,她若是不去,良心难安。
“我得去。” 苏清鸢缓缓开口,语气坚定,“若是她真的病危,我不去,她死了,说不定还会有人栽赃给我;若是她装病算计我,我也正好趁机拆穿她,让她彻底断了害人的心思。”
她转身回内屋,取了一个药箱,里面除了常用的草药和银针,还特意放了几包解毒的药粉 —— 她早已做好了防备。又对秦风派来的暗卫吩咐:“我去相府佛堂,你们在外面等着,若是听到动静,立刻进来。”
暗卫点头应下。苏清鸢提着药箱,跟着婆子往相府走去。一路上,她都在思索柳氏的动机 —— 柳氏被禁足,苏婉柔也被严惩,她在相府早已没有势力,此刻装病,除了想害她,还能有什么目的?难道是瑞王又给了她什么指示?
来到佛堂,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草药的苦味扑面而来。柳氏依旧躺在床上,看到苏清鸢进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随即又黯淡下去,声音微弱:“清鸢…… 你来了…… 之前…… 是我不对…… 我不该害你…… 求你…… 救救我……”
苏清鸢走到床边,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先观察柳氏的状况 —— 她的呼吸虽然急促,却很有规律,不像是真的病危;面色苍白,却没有病危之人该有的灰败;最关键的是,她的脉搏虽然微弱,却平稳有力,这绝不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夫人脉象平稳,只是气血不足,算不上病危。” 苏清鸢语气平淡,一边说一边打开药箱,“我给你开一副补气血的药方,喝几副就会好转。”
柳氏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哭了起来:“清鸢…… 我知道…… 我以前对不起你…… 可我真的快不行了…… 你再靠近些…… 给我把把脉…… 我总觉得心口疼……”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拉苏清鸢的手。苏清鸢心中警惕,侧身避开,同时伸手去按柳氏的手腕,想再次确认脉象。就在这时,柳氏的动作突然变快,藏在袖中的右手猛地抬起,一支寒光闪闪的银簪直刺苏清鸢的胸口 —— 那银簪的尖端发黑,显然是涂了剧毒!
“小贱人!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柳氏的声音不再微弱,而是充满了怨毒,眼神里满是疯狂的杀意。
苏清鸢早有防备,在银簪刺来的瞬间,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同时伸手抓住柳氏的手腕,用力一拧。“咔嚓” 一声,柳氏的手腕传来一声脆响,她惨叫一声,银簪掉落在地。苏清鸢反手一抄,将银簪捡起来,仔细一看 —— 簪头的毒是 “鹤顶红”,见血封喉,若是刚才被刺中,后果不堪设想。
“柳氏,你到死都想着害人!” 苏清鸢语气冰冷,将银簪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以为装病就能算计我?你太天真了!”
柳氏捂着被拧伤的手腕,疼得浑身发抖,看着苏清鸢手中的银簪,眼中满是绝望。她精心策划的算计,竟然又一次失败了!她本以为苏清鸢会因为医者的仁心放松警惕,没想到她还是这么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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