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靖王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萧玦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指尖轻轻拂过苏清鸢递来的深蓝色绸缎账本,封面上磨损的边角,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近二十年的隐秘与罪恶。苏清鸢坐在对面的矮凳上,手中捧着一杯微凉的薄荷茶,目光落在书桌上摊开的几张纸上 —— 那是萧玦整理的线索:巫蛊教与瑞王的往来密信、哈立德提供的羊皮卷符号、长生蛊幼蛊的琉璃瓶,还有苏念安平安锁中取出的虫卵。
“永安三年,柳氏克扣林氏嫁妆五千两交予瑞王;永安五年,瑞王通过柳氏买通杀手谋害张侍郎;永安七年,林氏‘急病’身亡,柳氏获瑞王赏银两万两……” 萧玦逐页翻阅账本,声音低沉而凝重,每念出一笔记录,眉峰便拧紧一分,“这本账,不仅坐实了瑞王谋害官员、克扣嫁妆的罪行,更能串联起他与巫蛊教的勾结 —— 他用克扣的钱财,资助巫蛊教炼制长生蛊,再用谋害官员的手段,清除朝堂上的反对者,一步步扩大势力,图谋皇位。”
苏清鸢点头,将手中的薄荷茶放在桌上:“哈立德曾说,瑞王十年前派人去西域,给巫蛊教送了大量金银珠宝,正是为了炼制长生蛊。账本中永安八年的记录也提到,柳氏曾一次性交给瑞王白银三万两,称‘西域药材款’,想必就是给巫蛊教的资助。”
萧玦拿起桌上的羊皮卷,展开后与账本放在一起:“还有巫蛊教的‘噬魂蛊’,据秦风查到的消息,这种蛊毒需要用活人精血炼制,瑞王近期频繁调动府中侍卫,行踪诡秘,很可能是在寻找炼制噬魂蛊的‘容器’。若让他在太后寿宴前炼成,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尽快联合朝中反对瑞王的力量,在寿宴前收集足够证据,一举扳倒他。” 苏清鸢语气坚定,“林大人、王老将军早已不满瑞王的跋扈,苏鸿如今也愿提供相府的资源,我们已有足够的盟友。”
萧玦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随风摇曳的梧桐叶:“我已让秦风去联络兵部、户部的几位官员 —— 兵部的赵将军、户部的周侍郎,当年都曾受瑞王打压,一直隐忍待发。今夜子时,让他们来靖王府暗室议事,同时通知林大人、王老将军、苏鸿,务必亲自到场,我们要制定详细的反击计划。”
苏清鸢心中一暖。萧玦总是如此周密,在她提出盟友名单前,早已开始布局。她起身道:“我去安排人保护各位大人的行踪,避免被瑞王的暗探发现。苏鸿那边,我会亲自去一趟,让他带上账本副本,以备核验。”
萧玦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刻有 “靖” 字的令牌,递给苏清鸢:“持此令牌,秦风的暗卫会听你调遣。若遇到瑞王的人阻拦,不必犹豫,直接动用暗卫 —— 如今已是生死关头,容不得半分迟疑。”
苏清鸢接过令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却让她心中充满底气。她转身离开书房,快步走向府门,暗卫早已备好马车,等候在门外。夜色如墨,马车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只有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偶尔有巡夜的士兵经过,看到令牌后便恭敬放行。
抵达相府时,苏鸿正坐在书房等候,桌上放着账本副本和一叠厚厚的书信 —— 那是柳氏当年与瑞王府往来的信件,虽大多是日常寒暄,却能从字里行间找到与账本对应的记录。看到苏清鸢到来,苏鸿连忙起身:“账本副本已备好,柳氏的书信也整理好了,都是可以作为佐证的证据。”
“辛苦相爷了。” 苏清鸢接过副本,仔细翻阅几页,确认与原件一致后,才放心收起,“今夜子时,靖王府暗室议事,还请相爷务必小心,避开瑞王的暗探。府中侍卫可暂时调遣一半,护送您前往,其余侍卫留守相府,保护念安的安全。”
苏鸿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念安那边我已安排妥当,今夜就算拼了性命,我也要将瑞王的罪行公之于众,为林氏和念安报仇。”
离开相府后,苏清鸢又顺路去了林府和王老将军府,确认两人都会准时赴约,且已安排好亲信保护行踪。返回靖王府时,已是亥时末,秦风正站在府门等候,见她回来,连忙上前禀报:“公子,赵将军、周侍郎已到暗室,瑞王的暗探在王府附近活动频房,已被属下的人控制,暂时没有暴露。”
苏清鸢松了口气,跟着秦风走向暗室。靖王府的暗室设在书房地下,通过一道隐蔽的石门进入,室内宽敞干燥,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桌,桌上已铺好地图和空白纸张,林大人、王老将军、赵将军、周侍郎正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
“苏小姐来了!” 林大人看到她,连忙起身让座,“我们正商议如何核实账本中的记录,赵将军已找到当年相府的老管家刘忠,他愿意出面指证柳氏克扣嫁妆的事。”
赵将军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闻言点头道:“刘忠如今隐居在城郊,我已派亲信将他保护起来,寿宴当天可带他入宫作证。另外,我已调动禁军第三营,包围寿宴场地周边,一旦瑞王有异动,可立刻封锁宫门,防止他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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