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九,摄政王府的红绸还未撤去,庭院里残留着淡淡的喜糖甜香与腊梅的清冽气息。苏清鸢身着一身淡粉色襦裙,坐在窗前整理《毒医秘典》的批注,指尖划过 “冰蚕泪” 的记载时,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 新婚三日,萧玦虽忙于朝政,却总在间隙陪她吃茶说话,昨日还特意让人从皇家药园折了初开的红梅,插在她的梳妆台上。
“小姐,将军府的人急闯府门,说老将军突发急症,昏迷不醒,请您立刻出诊!” 张嬷嬷的声音带着急促,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苏清鸢心头一紧,立刻起身:“备药箱!带齐银针、溶栓草药和急救器具,我们马上走!” 她深知王老将军是萧玦的左膀右臂,更是平定瑞王叛乱的功臣,此刻突发急症,绝不能有半分耽搁。
萧玦听闻消息,快步从外书房赶来,手中已攥着一枚鎏金令牌:“这是摄政王手令,沿途禁军会放行,我已让人备好了最快的马车,你务必小心,若有需要,随时让人传信。” 他眼中满是担忧,却也知晓苏清鸢的医术,没有过多阻拦,只细心替她拢了拢衣领,“带上暖炉,别冻着。”
马车疾驰在京城的街道上,车轮碾过青石板,溅起细碎的雪沫。苏清鸢坐在车内,快速检查药箱:银针分了寒热两种型号,溶栓用的丹参、川芎已研成细粉,还有急救用的人工呼吸气囊(她按《毒医秘典》记载改良的皮质气囊)和止血散。“张嬷嬷,你可知老将军之前的旧伤?”
“听将军府的人说,是当年征战北疆时,被敌将的长枪刺穿了左胸,虽捡回一条命,却落下了胸痛的病根,阴雨天总爱发作。” 张嬷嬷一边擦拭银针,一边回道,“今日清晨还好好的,说是在院子里练剑时,突然心口剧痛,倒在地上就没了声响。”
苏清鸢心中有了初步判断:大概率是旧伤引发的血栓堵塞,若不及时溶栓,恐怕会危及性命。
马车抵达将军府时,府内已是一片慌乱。老将军的儿子王公子红着眼眶迎上来:“苏王妃,求您救救我父亲!太医院的太医刚走,说…… 说父亲脉象微弱,怕是不行了!”
苏清鸢不暇多言,快步冲进内室。王老将军躺在榻上,面色青紫,嘴唇发绀,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她立刻伸手搭脉,脉象沉涩如丝,果然是血栓阻塞了心脉。“所有人都出去!张嬷嬷,帮我按住将军的肩膀,别让他乱动!”
她快速取出七根银针,精准刺入老将军的 “内关”“膻中”“心俞” 等穴位,指尖捻转间,不断刺激穴位以疏通气血;同时让张嬷嬷将丹参、川芎粉用温水化开,用小银勺一点点喂进老将军口中。半个时辰后,老将军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
苏清鸢不敢松懈,又取出皮质气囊,罩在老将军口鼻处,轻轻按压以辅助呼吸,另一只手则持续在他胸口的 “膻中穴” 按摩。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将军突然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黑褐色的痰块 —— 血栓已部分化解。
“父亲!” 王公子冲进内室,见老将军缓缓睁开眼睛,激动得跪地不起。
“水……” 王老将军的声音微弱,却已能清晰发声。苏清鸢连忙让丫鬟递上温水,又开了一副溶栓通络的汤药:“每日煎服两次,连服七日,期间不可动怒、不可劳累,饮食以清淡为主,切忌油腻辛辣。”
王公子接过药方,连连道谢:“苏王妃的大恩,王家没齿难忘!日后若有差遣,定当赴汤蹈火!”
离开将军府时,已是正午。苏清鸢坐在马车上,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心中却松了口气。张嬷嬷递上一块糕点:“小姐,您歇会儿,这一趟可累坏了。”
马车行至西大街,苏清鸢特意让车夫绕到清鸢堂门口,想看看医馆的情况。然而刚到门口,就见几个百姓围在药库前,满脸焦急地与学徒争执。“怎么回事?” 苏清鸢让车夫停下,下车询问。
“苏小姐!您可回来了!” 负责药库的陈默迎上来,脸色难看,“今日一早,京城的药材商突然集体涨价,当归、川芎、甘草这些常用药材,价格涨了三倍还多,有的甚至直接说没货了!我们医馆的存货只够今日用,明日的义诊怕是撑不下去了!”
苏清鸢心中一沉,走到药库查看。货架上,当归、川芎的药筐已空了大半,仅剩的几包药材还是昨日剩下的。“百姓们的药都抓了吗?”
“抓是抓了,可好多人都嫌贵,说之前只要五文钱一两的当归,现在要十五文,实在负担不起。” 陈默叹了口气,“我问了几个相熟的药材商,他们都说‘上面有吩咐’,不让低价卖给清鸢堂,还说…… 还说要让我们无药可用,关门大吉。”
“上面有吩咐?” 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刚平定瑞王叛乱,朝堂安定,是谁敢在这个时候垄断药材,针对清鸢堂?她立刻想到了第一卷被流放的回春堂李掌柜,或许是他的余党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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