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京城外的官道上,十多辆马车借着月光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冻土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辆马车上都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里面是刚从李村菜地里收割的草药 —— 当归带着泥土的湿气,川芎的香气透过麻袋缝隙溢出,金银花的白蕊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李村的村长李老汉坐在领头的马车上,裹着厚厚的棉袄,时不时搓搓冻得发红的手。他今年六十多岁,头发已花白,却依旧精神矍铄。这次送药,他亲自带队,二十多个农户轮流驾车,日夜兼程,就是为了尽快把草药送到清鸢堂。
“村长,还有多久到京城?” 旁边马车上的年轻农户狗蛋问道,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已经疲惫不堪。
“快了,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朝阳门。” 李老汉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城郭轮廓,叹了口气,“苏小姐救过我们全村人的命,这次她遇到难处,我们说什么也得帮她渡过难关。这点累算什么,只要草药能顺利送到,清鸢堂能照常给百姓看病,就值了!”
想起三年前的水痘疫情,李老汉至今心有余悸。当时李村突发水痘,短短几日就有十几个孩子病倒,高烧不退,身上起满红疹。太医院的人来了,说这病传染性强,让他们封锁村子,自生自灭。就在大家绝望的时候,苏清鸢带着学徒赶来了,免费给村民诊治,教他们用艾草泡澡消毒,给病患敷药施针,硬生生把整个村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苏小姐是活菩萨啊,” 狗蛋感慨道,“我妹妹当年就是被苏小姐治好的,现在身体结实得很。这次李三那个恶人想断苏小姐的药材,我们绝不能让他得逞!”
农户们纷纷附和,疲惫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他们赶着马车,加快了速度,只想早点把草药送到清鸢堂,解苏清鸢的燃眉之急。
然而,就在马车即将抵达朝阳门时,前方突然冲出一群手持棍棒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锦袍的年轻男子,面容嚣张,正是回春堂李掌柜的侄子李三。
“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李三双手叉腰,语气狂妄,身后的黑衣人也跟着起哄,棍棒敲击着地面,发出 “咚咚” 的声响。
李老汉心中一紧,连忙下车,拱手道:“这位公子,我们是李村的农户,给清鸢堂送草药的,还请公子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清鸢堂?” 李三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我找的就是你们!苏清鸢那个贱人,敢让我叔叔流放,敢抢我回春堂的生意,我看她是活腻了!今天这些草药,我扣下了,你们也别想进城!”
“你怎么能这样!” 李老汉急了,“这些草药是给百姓看病用的,多少人等着这些药救命呢!你不能这么自私!”
“自私?” 李三嗤笑,“我就是要让清鸢堂无药可用,让她关门大吉!我看谁还敢去她那个破医馆看病!” 他挥了挥手,“给我把草药卸下来,谁敢反抗,就给我打!”
黑衣人立刻冲上前,开始抢夺马车上的麻袋。农户们见状,纷纷拿起赶车的鞭子、木棍,想要阻拦,却哪里是这些常年打混的黑衣人的对手。很快,就有几个农户被打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住手!” 李老汉怒吼着冲上前,却被一个黑衣人一脚踹倒,后腰重重撞在马车的车轮上,疼得他半天爬不起来。
看着麻袋被一个个卸下,堆在路边,农户们都急得眼眶发红,却无能为力。李三站在一旁,得意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已经看到了清鸢堂关门大吉的场景。
而此时的清鸢堂,苏清鸢正坐在诊桌前,看着手中的药材清单,眉头紧锁。陈默已经回来禀报,说李村的农户连夜送药,按理说应该快到了,可现在还没消息,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小姐,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林薇担忧地问,“李三那个人心狠手辣,会不会对农户们下手?”
苏清鸢心中一沉,刚想派人去城门查看,就见一个浑身是土的农户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苏小姐!不好了!我们的草药…… 被李三带人扣下了!他还打了我们的人,不让我们进城!”
“什么?” 苏清鸢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李三好大的胆子!” 她立刻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鎏金令牌,上面刻着 “摄政王府” 四个大字,正是萧玦提前备好的手令,“林薇,备车!我去朝阳门!”
萧玦得知消息后,也立刻赶了过来,脸色阴沉:“清鸢,我跟你一起去!李三竟敢公然阻拦民生,扣押救命草药,我定要好好治他的罪!”
“不用,你还有朝政要处理。” 苏清鸢摇头,语气坚定,“有这枚手令在,禁军会听我的调遣。你放心,我定会把草药安全带回来,也会让李三付出代价。” 她转身对张嬷嬷说,“嬷嬷,给我拿一件厚披风,再带上几瓶疗伤药,农户们可能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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