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北境的寒风依旧在革律翁城堡外呼啸,将昨夜新落的细雪卷成一道道旋转的白色涡流。城堡内却是一片温暖忙碌的景象。早餐时间刚过,核心的六人团队便默契地向着城堡三层的手工室汇集。
手工室是泽菲尔另一处心爱的领地。这里原本是一间宽敞的藏书室,如今被改造得充满奇思妙想。一面墙依旧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各种工程学、魔法理论、植物图鉴和大陆地理志的古籍与新书。另一面墙则被巨大的软木板占据,上面钉满了各种设计草图、计算公式和地图残片。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实木工作台,上面散落着精细的绘图工具、尺规、各种材质的边角料以及几个半成品的机械模型。靠窗的位置则摆放着那个日益精美的永魔领沙盘,如今已涵盖了城堡、农场、后山以及大片未开发区域。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墨水、羊皮纸以及一丝魔法溶剂的味道。
泽菲尔已经到了,他换上了一身更便于活动的深蓝色工装,外面套着皮质的工具围裙,正站在工作台前,摊开一张巨大的、质地坚韧的绘图纸。银色的发丝有几缕垂落额前,被他随意地拨开,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专注与跃跃欲试的光芒。
老管家奥斯丁穿着熨帖的常服,安静地站在一旁,准备随时提供协助。执事理查森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执事装束,但袖口微微挽起,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显得干练许多。花匠哈迪好奇地打量着工作台上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工具,厨师布雷克则搓着手,似乎觉得这里比他的厨房更具挑战性。双胞胎姐妹梅林和梅莎则负责将热腾腾的、加入了提神香草的奶茶分发给每个人,她们穿着厚实的羊毛裙,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工具篮。
“都到了?”泽菲尔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来大家都对‘纸上谈兵’很感兴趣。”
“少爷说笑了,”理查森接过梅莎递来的奶茶,微微颔首致谢,“规划是一切行动的基础。”
“没错,”泽菲尔拿起一根炭笔,在图纸上轻轻点了点,“昨天我和理查森聊过,发展海商是我们的必经之路。但北境的海洋,有个最现实的问题——”他顿了顿,目光变得严肃,“寒冷。根据记载和我的感知,基本一入秋,近海就会开始结起薄薄的冰面,随着冬季深入,冰层会越来越厚,足以封锁大部分传统的港口和船只。”
他走到沙盘旁,指向领地的东部边缘:“我们的海岸线很长,但大部分时间可能都被冰封着。这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哈迪挠了挠头:“那……岂不是没办法了?”
“不,”泽菲尔摇了摇头,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好消息是,魔法探测显示,距离海岸一定距离之外的深海区域,由于可能存在海底地热活动——比如火山——常年不冻。这意味着海洋深处的航道和资源并未完全对我们关闭。而且,海洋里蕴藏着难以想象的财富——渔产、珍珠、稀有海草、甚至魔能矿脉,这都是永魔领未来贸易和发展的绝佳血液。”
他回到工作台,炭笔在纸上迅速划动,勾勒出粗略的海岸线。“所以,我们的船只,必须与众不同。”他的笔尖重重地点在船体底部,“所有船只,无论大小,底部都必须加固!加装特制的金属蒙皮,最好附魔增强硬度和耐寒性,要能破开一定厚度的冰层前行。我们要设计的是破冰船,或者是具有破冰能力的多功能船只!”
“这个思路可行,”理查森沉吟道,用手指在图纸上比划着,“船体结构需要重新计算,重心要稳,动力要更强劲。或许可以结合风帆和魔法动力。”
“海港也一样!”泽菲尔越说越兴奋,“不能是普通的避风港。它必须足够大,足够坚固,防御设施要齐全,不仅要能安全停靠我们自己的船队,未来还要能接纳来自大陆各处的贸易船只!周边要规划出区域,建设海产品市场、交易大厅、仓库区!甚至,”他眼中流露出更远的憧憬,“可以建造一些坚固又舒适的海滨小屋,不仅可以给渔民、工人居住,未来如果……如果永魔领的名气打出去了,或许还能吸引那些不怕冷、喜欢独特风光的游客前来暂住。它必须是一个综合性的、强大的避风港和贸易中心!”
“哇哦……”梅林小声惊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片未来繁华的海滨景象。
“但现在天寒地冻,我们人手又极度匮乏,实地动工不现实。”泽菲尔环视众人,“所以,这个冬天,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把所有细节规划好,设计好!等到春天冰雪消融,如果有人愿意前来,我们就可以立刻召集人手,将蓝图变为现实!”
目标明确,蓝图宏伟,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太好了!我来研究船体结构和破冰装置!”布雷克摩拳擦掌,仿佛面对的不是图纸,而是一堆待处理的食材,只不过这次要“烹饪”的是钢铁战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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