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所以我不想动柱子,只想换个撑柱子的人。 这个比喻应该能让他明白我的意思。
走出丞相府的时候,风雪更大了。我的脸早就冻麻了,只有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烧得五脏六腑都滚烫。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在实验室为了一个课题连续熬通宵一样,虽然累,但是充满干劲!
退一步,新政就完了,老百姓还得挨饿;进一步,万箭穿心,粉身碎骨。我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这种两难的境地,真是让人头疼!
当天晚上,我找来文婤——那个平时胆小如鼠的女官,却能在故纸堆里准确找出十年前的漕运批文。她虽然胆小,但是做事特别细心,这点我很欣赏。
她双手发抖,从怀里掏出一本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副本:大人……这是他们漏登记的补记簿,每个月初一由仓库副手偷偷传给庾令。 她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她犹豫了一下,又翻开最后一页:另外还附了漕帮的私密记录,标记了七个不正常的卸货点……有些船,根本就没走官方的水道。 这可真是重大发现!
我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手指碰到油布的滑腻和纸背的粗糙,好像握住了一条在暗河里潜行的秘密航道。这感觉,就像在实验室里偶然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研究方向,既兴奋又紧张。
突然我灵光一闪:既然明面上的账都是假的,为什么不另外立一本暗账呢?一本只属于我的、记录帝国真实脉搏的账本!这个想法让我激动得手心都在冒汗!
第二天,我亲自去了城外的刑徒营。我以前监修骊山渠的时候,认识几个因为说真话被贬官的旧吏,他们精通计算却眼睛都瞎了。现在正是用他们的时候。虽然他们眼睛看不见,但是心比谁都亮!
我找了十个老吏,接到司农院的偏殿,定下铁律:每人每天只记一笔流水,互相不知道上下文。这样既能保证安全,又能确保数据的准确性。
苏禾制定了密码规则:用天干地支记日期,粮食数量转成红色批注的暗号,再由她亲自调配显影药墨——米浆掺松烟,遇到火焦黑的字就会浮现。这个设计真是太巧妙了!
每天晚上收稿密封进匣子,三天后统一用火验证真假。这个过程就像在做化学实验,既紧张又刺激!
第五天深夜,偏殿里突然响起枯骨敲桌子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特别吓人,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盲人甲嘶哑着嗓子说:庚寅年七月十七,咸阳西仓入库新粮十二万石,明账上记损耗四万八千石!可是按照三年平均损耗推算,最多不超过两万!多出来的两万八千三百二十斛,去哪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他干瘦的手指在空中颤抖,好像要抓住那些消失的粮食,指甲刮过桌面,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吱声。这个场景让我心里特别难受。
我心里猛地一震——这一天,正是补记簿里记着沙石转运的前一天!时间点完全吻合!
误差精确到斛,我们抓住了他们百密一疏的瞬间!这感觉就像在实验室里终于找到了关键证据,既兴奋又紧张!
我立刻让苏禾取来咸阳的地图。她原来是少府工坊的地图匠,因为说真话被贬为杂役,只有我敢用她。她的绘图技术可是一流的!
红线串联起不正常的节点,不到半个时辰,《三年粮食流动异常图》就画好了——像蜘蛛网一样的血线从京城蔓延到岭南,缠绕着整个帝国。这张图看得我头皮发麻!
羊皮地图的边缘被烛火燎出了焦边,空气里弥漫着皮革和铁锈混合的气味。这味道让我想起了实验室里烧焦的试剂。
裴昭看着地图,嘴唇直哆嗦:这张网……已经把大秦裹住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第七天晚上,火盆终于烧完了最后一卷假账本,灰烬像黑蝴蝶一样飞舞,打着旋贴上房梁,又悄悄落下。看着这些罪恶的证据化为灰烬,我心里既痛快又担忧。
十位盲人各自带着赏钱悄悄回家,草稿都烧掉了,我严令他们不许议论公务——他们来过,却像风吹过一样没留下痕迹。这样做既是为了保护他们,也是为了保护这个重要的调查。
三只黑漆木匣密封完毕。第一只送到始皇帝的桌子上,附了八个字:午时三刻,查渭北仓。 这个时间点是我精心选择的。
等宫里有动静了,第二只快马加鞭交给李斯的管家,上面写着:不是清流容不下世故,而是世故吞噬了清流。 这句话应该能打动他。
第三只暂时藏在密格里,只等蒙恬军营的风向有变化,就八百里加急送出去,白绢上只写了一句泣血的质问:北疆将士吃的是沙子,还是米饭? 这个问题一定能引起重视。
晨光冲破云层,照在宫墙的金瓦上,反射出琉璃般的冷光。我布满血丝的眼睛映着天边的微光,心里却像明镜一样清楚。虽然一夜没睡,但我精神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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