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众人眼中亮起的光,加重了语气:“戏里,要反复强调几句词:‘天降嘉禾,陛下洪福;官民共护,神人庇佑。’还有一句——‘谁阻春种,便是与天作对,必遭雷打火烧!’”
我就是要用他们最信奉的鬼神之说,来反击他们的阴谋诡计。
你们用谣言构陷我,我就用一个更接地气、更具神话色彩的故事,把我的新政,包装成上天赐予、陛下恩准的福祉。
百姓信的不是姜月见,而是那个能让他们吃饱饭的“神人”,是那位心怀天下的始皇帝!
三日之内,一百套小巧的皮影戏箱,连同简易的剧本,由百名放假归乡的稷下学宫学童,如蒲公英种子般带往大秦各处的县乡集市。
他们不要钱,不要粮,在田间地头,在村口大树下,支起一块布,点上一盏灯,就开始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百姓们何曾见过这等新奇玩意儿?
看得如痴如醉。
那“姜阿姆”的故事,比枯燥的歌谣有趣百倍,一夜之间传遍乡野。
甚至那几位上书的县令,其家中的妇孺仆役,也偷偷点灯,在自家后院演起了《劝农记》。
消息传到章台宫,嬴政连夜召见。
他负手立于殿中,高大的身影在烛火下拉得极长,脸上看不出喜怒。
“借神异之说以惑民,你不怕将来有人借此法造你的神,再借你的神,行不轨之事?”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上。
这是帝王最直接的拷问。
我迎上他深邃如夜空的目光,平静地回答:“陛下,今日臣妾若不用故事去教化万民,明日便会有人用谣言来动乱天下。与其让童谣变成一把刺向大秦的刀,不如先让它成为一柄耕耘民心的犁。百姓心中有了‘神人庇佑’的良种,便容不下‘妇人专权’的毒草。”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况且,臣妾所造之神,其名为‘民生’,其身为‘社稷’。此神,只能庇佑大秦,也只听命于大秦的皇帝。”
嬴政沉默了,良久,久到殿内的烛火都爆了一下。
他忽然转身,大步走向案前,抓起笔,饱蘸浓墨,在一方空白的诏书上写下几个力透纸背的大字。
“传朕旨意,”他头也不回,声音却如金石掷地,“告谕天下:童谣者,民心所向。然,有奸佞之徒,妄改歌词,欲行离间君民之计。凡敢以童谣构陷春谕新政者,一经查实,以‘动摇国本’论罪!”
诏书与皮影戏,几乎在同一日抵达南郡。
那位魏国乐正之后,当夜便在自己的茅屋中畏罪自缢。
一场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风波,就此消弭于无形。
月末,《巡行院快报》呈上我的案头。
上面记载:关中孩童间,新近流行起一种游戏,名为“春谕闯关”。
孩子们手持木牌,模仿我麾下的农察使,在田埂上奔走,互相盘问,口中高喊着:“查梯田!验薯种!揪出那些不让百姓种神粮的懒官、坏官!”
苏禾笑着递来一张新的画,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用炭笔画的。
画上的小人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一张歪歪扭扭的地图,旁边写着一行稚嫩的字:“等我长大,我要去西域,给姜阿姆找更多的‘土兜’种子!”
我将这张画,小心翼翼地贴在了赤壤堂的墙壁上。
夜深人静,我提笔记下了《幼蒙教化五年策》的纲要,首条便是:“所有教材,皆须可唱、可演、可玩,使其义理如饮食,日用而不知。”
烛火温暖,我仿佛能听见,在帝国辽阔的土地上,无数稚嫩的嗓音,正在汇成一股洪流,冲刷着旧时代的壁垒。
我的帝国,正在这些声音里,一寸寸扎根,一寸寸生长。
正当我沉浸在这份构建未来的宏大喜悦中时,轲生再一次如鬼魅般出现在书房。
他风尘仆仆,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混杂着困惑与兴奋的神情。
他呈上的,不再是关乎内斗的密信,而是一份用多种兽皮拼接而成的奇特报告。
“君上,”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的波澜,“数月以来,派往西域的信风使团,终于传回了第一份详尽的勘察报告。只是……他们在最西端的一个小国,发现了一些……极其古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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