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烛火在石墙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坩埚里残余的魔药散发着苦涩的气息。
斯内普坐在橡木书桌前,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墨水瓶里的墨水已经见底。壁炉里的火焰奄奄一息,却无人添柴。
珀加索斯无声地推开门,黑色长袍掠过门槛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她站在阴影与光亮的交界处,看着斯内普绷紧的后背。
地窖的寒意渗入骨髓,石壁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
斯内普的周围依旧充满低气压,整个人笼罩在阴云里。
双方在沉寂了不知多久,斯内普的沉默终于被珀加索斯打破。
珀加索斯将批改好的作业放在斯内普办公桌角。
【教授。】
一个轻飘飘的单词,却好像可以发出声音,在地窖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斯内普的笔尖顿住了,墨水在羊皮纸上晕开一小片深色。他没有抬头,黑袍下的肩膀线条更加僵硬。
沉默像蛛网般蔓延……
珀加索斯注视着斯内普的侧脸,烛光在他高耸的颧骨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睫低垂,遮住了那双漆黑如隧道的眼睛。
【你最近不开心,怎么了?】
“啪!”
羽毛笔被重重搁在墨水瓶旁。
斯内普终于抬头,对上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它们总是恰到好处地避开直接对视,此刻正凝视着他黑袍的第二颗纽扣。
这是她这些天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斯内普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木刺扎进指腹的疼痛让他清醒。
“如果处理好了药材,”
斯内普的声音像地窖的石壁一样冷,对着珀加索斯恶语相向:“就滚出去。”
斯内普自己也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依旧无法释怀,明明只差一点他就可以代上他心心念念的黑魔法防御术课。
此刻,他不想回应来自珀加索斯的关心。
珀加索斯没有动,她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在烛光中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斯内普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杉木气息,与地窖里陈年的药草味格格不入。
【教授,你怎么了?】
【需要我做什么?】
这不是询问,而是承诺。
是在告诉他,只要他想要,她就会给他。
斯内普紧紧咬着牙,珀加索斯很少这样直白的询问他需要什么,以往都是悄无声息的准备好,然后作为日常礼物送给他。
他似乎只有直白的说出他的想法这一个选择,但他的自尊心让他无法开口。
他不能依靠一个学生来获取自己想要的。
斯内普的指节泛白,他盯着桌上那瓶见底的墨水,突然想起魔药课上,珀加索斯放在他讲台上的新墨水瓶——没有多余的言语,就像她总是恰到好处地在他需要时递上正确的药材。
壁炉里最后一块木炭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斯内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说“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案”,想说“狼毒药剂的新配方”,但自尊像一道铁栅栏横亘在喉间。
斯内普长久的沉默似乎让珀加索斯有点不理解,她的头轻轻的歪了一点,长发散落着,那双平静的浅金色眼睛就这样看着他——不,看着他的衣服领口。
珀加索斯极少直视他的眼睛,即使有,也会迅速移开。
“快宵禁了。”
斯内普沉默了很久,他突然站起来,裹上外袍,大步走向门口,声音比地窖的石墙还要冷硬:“我不希望因为你让斯莱特林扣分。”
斯内普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晃过的黑袍翻涌如夜。
“如果你的腿还有用,就快点跟上。”
珀加索斯静静的跟在斯内普身后,她保持平稳的速度跟在斯内普后面,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在右后方约两到三步的距离。
斯内普走在走廊上,大约是走廊的阴影吞没了他们的脚步声,长廊里安静的听不见任何声音。
月光透过高窗,在石地上铺出一条银色的路。斯内普的余光偶然瞥见她的步伐——永远不紧不慢,永远在他后方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石墙上的火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斯内普对珀加索斯与他的距离感到舒心,在他少有的关注到珀加索斯的记忆里,珀加索斯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安静,沉默,不需要他的操心。
斯内普似乎到现在才发觉,珀加索斯跟得上他的速度,不需要他像对其他愚蠢的学生那样停下来等待,他只需要按着他的速度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
他不需要放慢脚步等待任何人。
他不需要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
这个认知让斯内普胸口发紧,像有人往他心脏上缠了一圈细细的银线。
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石门前,珀加索斯停下脚步。青铜门环上的蛇形雕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教授,晚安。】
斯内普看着石门上的纹路,突然开口:“你觉得阿斯德教授怎么样?”
珀加索斯站在画像前,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她微微低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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