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那股子低沉的嗡鸣,不是从耳朵里听见的,是直接从脚底板沿着脊梁骨,硬生生灌进天灵盖的!
林卫东脚下发力,整个人贴着地面就往村东头自家的秘密仓库猛蹿!
怀里,那把刚从赵老猎那儿得来的“斩龙刀”和那块从“活山神”心口窝里掏出来的晶体,此刻正一唱一和地发起烫来,隔着厚实的棉袄都烙得他胸口皮肤一阵阵生疼!
【操!家里那颗“龙蛋”还带遥控的?!】
他心里骂了一句,人已经一头撞开了仓库虚掩的木门。
门里,没开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但那股嗡鸣声却清晰无比,就是从屋子最里头,那个用好几层油布和稻草死死盖住的角落里传出来的!
那声音透着一股子蛮横的的意志,在不耐烦地打着响鼻。
林卫东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掀开油布。
装在铁匣子里的那罐“金种”,那罐从海底“死巢”里摸出来的龙蛋蛋黄,正隔着铁皮,有节奏地闪烁着幽幽的金光,与他怀里的晶体和“斩龙刀”形成了诡异的共鸣!
下一秒,他怀里的晶体和斩龙刀瞬间没了动静。
铁匣子里的金光也跟着黯淡下去。
一切又恢复了死寂。
林卫东站在黑暗里,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他懂了。
这玩意儿,认人。
更准确地说,是认他身上这股子“斩龙人”的邪乎血脉。
只要他靠近,这些沾了“龙气”的东西,就会跟他自个儿的血发生感应!
……
林家堂屋。
油灯的火苗被窗缝里灌进来的风吹得忽明忽暗。
林解放、苏文山,两个老头子一人一边,死死地盯着桌上那三样透着邪气的东西。
一把锈迹斑斑的兽骨蚝刀。
一张画着鬼画符的兽皮“钥匙”。
一卷同样材质、更大更破败的兽皮海图。
赵老猎的话,像一口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铜钟,还在三人脑子里“咣咣”地撞。
斩龙人,守陵人,海龙,龙巢……
阳寿折半,血脉诅咒,邪物附体,母子凶险……
“卫东……你爹说得对,这……这玩意儿就是祸根!是催命符!”
苏文山这位当了一辈子教书匠、最信奉科学的老教授,此刻那双拿笔杆子的手也抖得不成样子。
他指着桌上的海图,嘴唇哆嗦着,眼里全是作为一个父亲、一个外公最原始的恐惧。
“棉棉和翠花……她们……她们肚子里的娃……”
他不敢再说下去。
一想到自己那乖巧懂事的女儿,一想到那还没出世的外孙,可能会因为这见鬼的血脉诅咒,变成……
变成吃铁的怪物,苏文山的心就跟被泡在冰水里的刀子反复剜刮一样。
“不行!”
林解放猛地一拍桌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林卫东,声音嘶哑,
“卫东!听爹的!咱不干了!什么狗屁打捞队,什么金山银山,咱都不要了!咱把这些东西全扔海里去!咱搬家!搬到山里头去!一辈子不出来!”
“爹说得对!”
陈淑莲和秦秀雅两个当娘的,早就哭成了泪人,一左一右地抓着苏棉和翠花的手。
苏棉和翠花两个孕妇,更是吓得小脸煞白,下意识地护住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整个堂屋,被一股绝望到窒息的气氛死死笼罩着。
林卫东没说话。
他沉默地走到桌边,拿起那根周教授给的、干枯的“血龙须”。
这玩意儿,陈部长也想要。
周教授这帮人,更是为了类似的东西,不惜动用国家力量,也要撬开龙王口。
他抬起头,扫过一张张写满恐惧和绝望的脸。
“搬家?”
“往哪儿搬?爹,你觉得周教授那帮人,他们要是想找我,这天底下有我能躲得过去的地方吗?”
林解放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老猎说了,我这身血脉一旦醒了,就回不去了。那些邪乎玩意儿,就会顺着味儿,一个一个找上门来。”
林卫东的指节,重重地敲在桌上那张破败的海图上。
“与其像个耗子一样东躲西藏,等着哪天被猫逮住,或者等着棉棉和翠花肚子里的娃出了事,再哭天抢地,我宁可现在就操刀子下海,主动把那头最大的猫给宰了!”
“我林卫东的媳妇和娃,不能听天由命!”
林解放和苏文山两个老头子,浑身一震!
是啊,躲?
他们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退!
苏文山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他看着女婿那张年轻却写满悍不畏死决绝的脸,脑子里那股子属于知识分子的疯狂劲儿,又一次被点燃了。
“卫东……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他们的猎犬。”林卫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森白的笑,“我要当卖他们猎犬的人。”
他拿起桌上那根“血龙须”,在众人惊疑的注视下,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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