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给老子持续射击!谁他娘的都不准停!”
一营长张大彪的嗓子已经喊得嘶哑,在烟火弥漫的交通壕里来回飞奔。
他手里的驳壳枪早就打空,此刻正赤着眼,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调配着每一分火力。
“三排!你们的眼睛是长在屁股上了吗!”
“左前方!那挺狗日的九二式重机枪!给老子敲掉它!”
“是!”
三排长嘶吼着应声,扭头就对自己手下的几个精锐战士咆哮:“听见了没!枪榴弹!用咱们的宝贝疙瘩伺候它!”
几个战士的动作行云流水。
他们利落地从腰间弹药袋里掏出那带着小尾翼的40毫米枪榴弹,熟练地装上枪口的杯状发射器。
根本不需要精细瞄准,对着那疯狂喷吐火舌的威胁方向,猛地扣动扳机。
咻——咻——
几道并不起眼的火光划出几道粗糙的抛物线,却精准无比地砸进了那挺九二式重机枪的阵地。
轰!轰隆!
爆炸的火光与黑烟猛然腾起,那挺九二式重机枪连同它的射手、副射手,被狂暴的冲击波掀得飞上了半空,化作一团破碎的血肉。
这就是林川设计的“总放血”战术,最核心,也最不讲道理的地方。
坚固到变态的永固工事,是战士们安身立命的“龟壳”。
射速极快的“八一式”步枪,是收割生命的“钢铁镰刀”。
射程超过三百米的60毫米迫击炮和40毫米枪榴弹,是精准点杀敌人火力点的“外科手术刀”。
而王承柱那七十二门步兵炮,则是悬在所有冲锋日军头顶,随时落下的“断头铡”!
龟壳、镰刀、手术刀、铡刀……
这四件大杀器组合在一起,构成一个完美的、毫无死角的立体绞杀体系。
日军的冲锋,就是一波又一波撞向钢铁堤坝的血肉浪潮。
除了在阵地前留下一层又一层厚得令人发指的尸体,激不起半点浪花。
“手榴弹!给老子往下扔!”
李云龙站在指挥所的观察口,双眼布满血丝,凝视着阵地前那片几乎被尸体铺满的焦土,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酷寒。
“当石头扔!先别拉弦!”
随着他一声令下,成百上千颗崭新的“太行造”手榴弹,从战壕里被抛了出去。
这些黑乎乎的铁疙瘩骨碌碌地滚下山坡,混杂在尸体、武器和弹坑之中,毫不起眼。
一个刚冲上来的日军士兵一脚踩在上面,脚下打滑,重重摔倒。
他还没来得及爬起,就被后面状若疯狂的同伴踩在身上,淹没在人潮里。
“第二波!拉了弦的,给老子砸!”李云龙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一次,是致命的“铁雨”!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瞬间引爆了那些散落在尸堆里,如同诡雷般的未爆手榴弹!
连锁爆炸发生了!
整片阵地前沿,瞬间变成一片由钢铁和火焰构成的地狱!
“八嘎呀路!魔鬼!他们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日军第36师团师团长舞传男中将,在后方的临时指挥部里,透过望远镜看着这地狱般的一幕,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他的部队,他引以为傲的帝国士兵,正像被推进绞肉机里的牲畜,被成建制、成队列地粉碎、吞噬。
他看不见八路军的人影。
他只能看到那条钢铁防线上,无数闪烁的枪口火光连成一片永不停歇的光幕。
他只能听到那撕裂空气的密集枪声汇聚成一道永无止境的轰鸣。
他只能感受到那如同冰雹般砸落的炮弹,将大地反复耕犁。
一个小时。
仅仅一个小时的战斗,他投入的第一个步兵联队,就这么没了。
不是被打退,是几乎被打光了。
伤亡,超过七成!
“师团长阁下……我们……我们还要继续吗?”一名参谋官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问道。
“进攻!”
舞传男猛地回头,那双充血的眼睛扭曲得像要吃人。
“司令官阁下的命令是,天亮之前,必须拿下阵地!”
“用人命去填!用帝国的血肉!也要给我填平他们的战壕!”
“第二联队,准备!”
“全员——玉碎!”
……
“团长!狗日的又上来了!”
张大彪的声音里,终于带上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沙哑。
连续一个多小时不间断的高强度射击,战士们的胳膊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
枪管更是烫得能直接煎熟鸡蛋,只能一壶又一壶地浇上凉水,蒸腾起一阵阵刺鼻的白雾。
“他娘的,这些狗杂种是磕了药吗?真就不要命了?”
李云龙狠狠骂了一句,一把抓起电话,对着话筒咆哮:“我是李云龙!给老子接林川!”
电话很快接通。
“林川!你小子给老子一句准话!咱们的弹药,还够打多久?”
李云龙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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