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数日前,那阴暗的幽囚狱深处。
“彦卿,稍后仔细看好此人。”景元负手而立,语气平静无波。
“是!将军!”身旁英气勃勃的米金发少年抱拳领命,眼神锐利如鹰。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镣铐拖曳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个身影缓缓步入光线之下——黑红渐变的长发,一身剪裁奇特、融合了古风与现代感的西装,双手缠满肮脏的绷带。
正是星核猎手,刃。
“人有六名,代价有四!景元——你不是其中之一!”
刃抬起眼,猩红的瞳孔中翻滚着疯狂与偏执,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当眼前这位沉稳的将军得知那个消息时,脸上会露出何等精彩的表情。
“星核猎手,刃....”
景元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擅闯仙舟罗浮,意欲何为?星核.....是你们带来的?”
“呵呵.....哈哈哈哈!”
刃发出一阵沙哑的狂笑:“景元,几百年过去了,你还是这副模样!但我这里.....有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他的秘密.....”
刃刻意拖长了音调,像毒蛇吐信。
景元背在身后的双手悄然握紧,眉头微蹙。
他瞥了一眼身旁跃跃欲试的彦卿,沉声道:“彦卿,带人退下,守好外面。”
彦卿虽有不甘,但仍恪守军令:“是!”
他挥手示意,带领一众云骑士兵迅速撤离。
待闲杂人等尽数离去,刃也懒得再伪装。
‘咔嚓’几声脆响,那特制的手铐竟被他硬生生绷断!
景元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随意地靠在一旁冰冷的石柱上,静待他的下文。
刃活动了一下重获自由的手腕,也不再绕圈子:“景元,他回来了。苍泽.....就在星穹列车上。”
“当真?!”巨大的惊喜如潮水般涌上景元的心头,但立刻被刃接下来的话打入冰窖。
“但他.....被折磨到彻底失忆,所有的过去,一片空白。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我们.....唯独.....”
刃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复杂且近乎痛楚的嘶哑:“.....唯独还记得那个承诺,我们的承诺。”
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台阶,有些颓然地坐下。
景元快步上前,站在刃的身边,呼吸略显急促。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数念头飞速闪过:
他出现了,他失忆了,他在列车上.....他会来罗浮吗?
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景元,我们必须救他。”
刃抬起头,眼中疯狂稍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认真:
“艾利欧的剧本显示.....他最初会出现在空间站,那是他最虚弱的时刻。当时,艾利欧的指令是.....让星核猎手,杀死他。”
“什么?!”
景元周身气势陡然爆发,身后仿佛有巨大的神君虚影一闪而逝。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刃猛地一拳捶在景元胸口,力道不轻,打断了他即将失控的情绪:
“听着!之所以要在他最弱小时杀死他,是因为一旦他彻底觉醒,就会成为绝灭大君——暗月!
到那时,他将不再是苍泽,而是会毁灭寰宇间一切有机与无机生命的终焉使者!”
景元踉跄半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艾利欧的剧本预示,他将在罗浮完成最终的觉醒。而我们的机会,也在于此——在罗浮,我们必须拯救他。”
刃死死盯着景元的眼睛:“至于拯救的方法.....目前人还没到齐....”
沉默,如同沉重的铁锈,弥漫在幽囚狱冰冷的空气里。
景元缓缓跌坐在刃身旁的台阶上,双手死死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股深切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师傅劫走应星离去,丹枫受审轮回,如今连苍泽.....他这个罗浮将军,看似权柄在握,却连最重要的兄弟都保护不了。
他想起当年,自己是如何带着苍泽的遗物,回到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
母亲迎上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
“元儿回来啦?小苍泽呢?他.....还在前线么?”
当他低下头,将苍泽的佩刀和护腕轻轻放在桌上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母亲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碎裂,她扑上来,发疯般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哭声撕心裂肺:
“你把苍泽还给我!景元!你还我的苍泽!”
“我要去找将军!都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他!都是你们——!”
一向沉稳的父亲,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周身气息剧烈波动,眼中竟闪过一丝魔阴身特有的红芒,险些当场失控....
自那以后,家,就不再是家了。
父母辞去了工作,终日闭门不出,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
直到十王司的人找上门.....后来他才知道,无法承受丧子之痛的双亲,最终选择了主动走入那扇代表着遗忘与终结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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