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或者说,占据他身躯的那道诡异意志。
惊恐万分地“看着”那双沾满油污却异常灵巧的稚嫩小手将自己抱起,一种源自灵魂本能的、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它!
那道从炼体境小子眼中射出的诡异神通,不仅强行将它从对凌峰肉身的掌控中剥离出来,使得凌峰本体的意识有苏醒挣脱,竟然还将它的核心意志直接拉扯到了这个完全无法理解、隔绝一切感知的诡异空间!
这究竟是什么级别的神通?!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它惊骇欲绝之际,那小男孩墨九川歪着小脑袋,黑亮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闪烁着充满灵性与创造力的光芒,似乎在构思什么有趣的点子。
“嗯……这次不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了,做个好玩的!做个……嗯……能伪装成别人的灵器好了!”
他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小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对了!”
他猛地一拍小手,眼睛亮晶晶的,
“还要设定必须用鲜血才能激活!不能用灵力!嘿嘿……这样的话,就算是毫无修为的凡人,滴血之后也能伪装成修炼者去吓唬人!多好玩!哈哈哈……!”
小墨九川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不可言,立刻抱着‘凌峰’跑到一个相对干净些的工作台前,踮起脚尖,费力地将台上的一些杂物推开,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合适的辅材和称手的工具。
叮叮当当一阵翻找后,他拿起一柄看起来比他小手还要沉几分的、闪烁着寒芒的刻刀。
那刻刀样式古朴,刃口却流转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道韵,显然并非凡品。
‘凌峰’看到那柄刻刀的瞬间,它的意志核心便疯狂地尖啸起来!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在疯狂警告它——
绝对!绝对不能被那柄刻刀碰到!否则将会发生极其可怕、无法挽回的事情!
它开始疯狂地试图挣扎、反抗,调动起它所能想象的一切力量,想要脱离这个场景,摆脱这个小男孩的掌控。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在这个奇异的空间里,它渺小得如同尘埃,它的挣扎甚至连一丝微风都无法掀起。
整个空间、这片场景稳固得就如同无上大帝亲手铸造的神铁壁垒,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下一刻,墨九川小手紧握着刻刀,刀尖精准而稳定地落在了匣体的表面。
“嗤——”
在刀尖触碰匣体的一瞬间,‘凌峰’感觉自己的神识本源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一股无法形容的、直接作用于它存在根本的剧痛猛地传来,让它几乎瞬间崩溃,发出无声却凄厉至极的尖叫!
墨九川对此毫无所觉,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创作之中。
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刻刀,在那看似普通的匣体表面,一笔一画地刻画着玄奥无比、隐隐泛着赤红光泽的血色符文。
他的小脸因为极度的专注而微微泛红,鼻尖甚至沁出了细小的汗珠,口中还无意识地念念有词,嘀咕着一些基础的炼器诀窍和灵纹勾连的注意事项。
他每落下一刀,那冰冷的刀锋便如同最残忍的刑具,不仅雕刻在匣体之上,更仿佛是直接刻印在‘凌峰’的神识本源之中!
属于它独立意志的那部分存在,便随着刀锋的划过而被无情地削去、净化、消散一分!
一刀,一刀,又一刀……
这个过程缓慢而清晰,痛苦被无限拉长、放大。
它只能清晰地“感受”着自我被一点点剥离、磨灭,却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能承受这源自远古的、早已注定的“锻造”!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完成!哈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小墨九川终于停下了手,兴奋地举起手中已然大变样的匣子。
此刻的匣子表面布满了复杂而和谐的血色纹路,隐隐散发着奇异的波动。
“以后,你就叫…嗯…我想想…‘血蜕傀衣匣’!对!就叫这个名!”
随着他话音落地,最后一道符文彻底完美衔接,整个匣子微微一震,表面血光流转,旋即内敛,仿佛拥有了真正的生命。
而‘凌峰’的意识深处,那最后一点属于异物、属于“它”的独立意志,也伴随着这个名字的定下,被彻底磨灭、覆盖、重塑。
“我是,血蜕傀衣匣……”
“我是,血蜕傀衣匣…”
“我是,血蜕傀衣匣…”
“我是,血蜕傀衣匣……”
一段全新的、冰冷的、属于器物的认知程序,如同潮水般涌来,一遍遍冲刷着空白的核心,将其彻底覆盖、固化。
………与此同时,某条远离尘夜所在、位于无尽虚无深处的快速穿梭通道中。
一艘通体流淌着暗金色泽、样式古朴却散发着骇人气息的庞大灵舟,正以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撕开虚空,疾驰而行。
灵舟表面布满了无数玄奥的防御阵纹,此刻正明灭不定地闪烁着,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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