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角落里,穿墨绿劲装的汉子正用匕首削着木箭,箭镞上的寒光映得他颧骨上的刀疤忽明忽暗 —— 那是神徒榜第九的阿拉喀奴.蛮山,据说能徒手撕猛虎,左臂上盘着条墨鳞蛇,此刻正吐着信子舔他的手腕。
往北些,穿月白神袍的女子正临窗抚琴,琴弦拨出的音波在空气中凝成半透明的莲花,却在触及窗棂时突然炸裂成细碎的光点。
她发间别着支青玉簪,簪头的凤凰眼嵌着红宝石,正是榜七的阿丽莎.清,传闻她的琴声能勾魂摄魄,此刻却对着琴弦轻蹙眉头,像是在演算什么玄机。
而东侧最显眼的位置,穿赤红铠甲的少年正把玩着腰间的鎏金令牌,令牌上 “镇漠” 二字在神域光线下流转着红光。
他是榜三的路世德.炎烈,据说生下来就带着三昧真火,此刻正把令牌往邻座的冰蓝色长袍上戳 ——
那是榜四的扎耶德.寒川,一张脸冻得像万年玄冰,指尖凝着的冰珠 “啪嗒” 落在炎烈手背上,烫得少年龇牙咧嘴。
更妙的是廊柱后的阴影里,榜五的希娜.影娘正化作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掠过榜六的穆格法.铁牛肩头。
铁牛背着柄比人还高的巨斧,鼾声震得梁柱嗡嗡响,影娘却在他发髻上插了朵纸花,自己则隐在梁上偷笑,露出的脚踝上缠着银链,每颗链珠里都封着只小虫。
至于榜二的巴塔尼.云鹤,正坐在主殿台阶上擦拭长剑。
他穿件洗得发白的素色布衣,剑鞘上连颗宝石都没有,可每当布帛划过剑脊,就有细碎的星子从刃口飘出来,在他脚边堆成小小的星堆。
他睫毛很长,垂着眼时像有层薄雾罩着,可偶尔抬眼的瞬间,瞳孔里会闪过整片星空。
榜十的海什木.石当最是滑稽,这壮汉竟抱着尊半人高的石貔貅睡得口水直流,腰间挂着的铜铃随着呼吸叮当作响,而他脚边的地面裂开细缝,隐隐有岩浆在底下翻涌 ——
传闻他能召地火,只是此刻打呼的模样,倒像是头憨厚的黑熊。
唯有主殿正中那片区域,像是被裹在团混沌的雾气里。
神域的金光罩上去,竟像被吞进了无底洞,连半分涟漪都泛不起来。
那里的地砖比别处暗上三分,边缘刻着扭曲的符文,偶尔有黑色的雾气从砖缝里钻出来,却在触及周围神徒时又猛地缩回去,活像群受惊的蛇。
“有意思。”
李一眯起眼,指尖悬在那片混沌上方,
“连神域都照不透,这底下埋的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狐狸的尾巴尖突然炸成蓬松的一团,鼻尖朝着那片区域嗅了嗅:“这味儿…… 像极了上古禁术的血腥气,还混着点龙涎香。” 它忽然压低声音,“你说,会不会是真神自己藏了什么?”
李一没答话,只是缓缓收回手。
神域中的金光渐渐淡去,可那片混沌区域的轮廓,却像烙印似的刻在了他眼底。
他目光扫过神徒们或卧或坐的身影,眉头渐渐拧起:
“方才把神域翻了个底朝天,神徒榜前十的都在这儿了,可那镇教教主呢?按理说这等人物,就算闭关中也该有气息外露才对。”
小狐狸突然用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背,火红色的尾巴尖指向那片混沌区域,尾尖的毛都竖了起来:
“你看那团雾气边缘,是不是有缕赤红气在打转?”
李一凝神细看,果然见混沌边缘缠着丝极淡的赤红烟雾,像是从雾气里渗出来的,却又迟迟不肯散开。
他忽然想起白日里见到的教主 —— 他周身裹着赤红色的气息,像团烧不尽的野火,根本看不清模样。
“难不成……”
他话没说完,小狐狸已经抢过话头,声音压得像根绷紧的弓弦:
“那老狐狸真把自己藏在里头了?可他堂堂教主,犯得着躲在这种地方?”
它忽然嗤笑一声,尾巴扫过窗台上的青瓷瓶,
“除非那里面藏着比教主身份更金贵的东西,贵到连他都得亲自守着。”
神域中的金光突然剧烈波动起来,原本在擦剑的巴塔尼.云鹤猛地抬头,素色布衣下的脊背绷得笔直,长剑 “嗡” 地一声跳出半寸剑鞘,星子般的碎光瞬间布满主殿。
而路世德.炎烈手里的鎏金令牌 “啪嗒” 掉在地上,扎耶德.寒川凝结的冰珠也僵在半空 —— 那片混沌区域里,突然传来声极轻的叹息,像是有片羽毛擦过心尖,却又带着金石相击的冷硬。
“这动静……” 李一的指尖泛起薄汗,
“不像是教主的气息。你闻没闻着,有股檀香混着铁锈的味儿?”
小狐狸突然炸毛,整个身子缩成团红球:
“是封印松动的味儿!我在古籍上见过,上古神物要是快破印了,就会散这种气!”
它爪子指着混沌深处,“你看那雾气里是不是有个影子?好像…… 好像跪着个人?”
李一猛地收紧神域,金光骤然凝聚成束,狠狠扎进混沌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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