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躬身行礼，动作标准得像演练过百遍：
“晚辈李一，见过紫薇仙人！”
紫薇仙人微微一笑，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淌过玉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不必多礼，你身上的炎脉与青云气倒是融洽，看来没少下功夫。”
李哪吒在旁嗤笑一声，晃了晃火尖枪：
“这小子运气好罢了，上次见他，还被夔牛追得满街跑。”
“能从九头夔牛手里活下来，也是本事。”
紫薇仙人抬手示意李一落座，指尖轻点，一杯冒着热气的灵茶凭空出现在李一面前，
“尝尝昆仑的云雾茶，对神魂有益。”
李一端起茶杯，只觉茶香顺着鼻腔钻进脑海，连日来的疲惫瞬间消散。
他偷瞄着紫薇仙人——道袍上的星斗图竟在缓缓转动，与殿顶的星轨形成呼应，仿佛整个玉虚宫的灵气，都在围绕这位仙人流转。
龙女在旁解释：
“此次请你前来，正是紫薇仙人要见你。”
紫薇仙人的目光落在李一胸口，那里的炎脉正微微发烫，像揣了团跃跃欲试的小火苗。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案，星斗道袍上的北斗七星突然亮起，与殿顶星轨中的对应星辰产生共鸣。
“三十年前那场灵气狂涌，你可知根源在哪？”
紫薇仙人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李一心头。
李一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灵茶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听王阁老说，是天地灵气自然波动……”
“是青铜门。”
龙女突然开口，碧波长裙在气流中轻轻摆动，
“昆仑墟深处藏着座青铜门，三十年前突然现世，门内涌出的灵气差点撑爆三界屏障。”
李哪吒把玩着火尖枪的手指停了停：
“我们当年组队闯过一次，里面的空间乱流能绞碎宗师境的护体罡气，还有那些各种各样的怪物，神体碰着都得掉层皮。”
紫薇仙人的目光转向李一，星斗道袍上的星辰突然加速流转：
“那扇门连接着上古战场，里面既有能让人一步登天的机缘，也有能让整个世界灵气枯竭的诅咒。”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起来，
“如今门内的封印松动，我们准备再入青铜门，你既得青云传承，又有炎脉护体，倒是合适的人选。”
李一手里的茶杯 “咔哒” 轻响，杯沿竟裂开道细纹。
他想起炙炎女皇说的 “命运之轮”，想起吞月玄龟背上的銮驾，突然明白这些碎片正慢慢拼凑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 而他，早已站在漩涡中心。
“你们当年…… 为什么要闯青铜门？”
他抬头问，声音有些发紧。
“为了阻止灵气狂涌反噬。”
紫薇仙人的指尖凝出缕星光，在空中画出青铜门的轮廓，
“门内有棵世界树，三十年前被浊气污染，我们斩了半棵树才稳住局面，现在怕是……”
“怕是那半棵树也成了精怪的巢穴！”
李哪吒抢话道，火尖枪突然爆发出寸许火光，
“这次去，正好让我试试新炼的枪缨！”
龙女却蹙眉道：
“李一若是不愿，不必强求。”
李一望着殿顶流转的星轨，突然想起青云大帝神像眉宇间的悲悯。
他将茶杯放在石案上，杯沿的裂纹竟在灵气滋养下缓缓愈合。
“去就去。”
他咧嘴一笑，肩头的金龙虚影突然昂首咆哮，
“不过先说好了，遇到打不过的怪物，我可先跑。”
紫薇仙人朗声大笑，笑声震得殿顶星轨齐齐闪烁：
“好个实诚的小子！有这份清醒，比那些硬撑的莽夫强多了。”
四人踏着昆仑墟的灵雾往深处走，沿途的奇树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些叶片泛着青黑的古木，连空气都比先前冷了几分。
李一正缩着脖子拢了拢衣襟，突然没来由打了个喷嚏，
“阿嚏——” “怎么回事？”
他揉了揉鼻子，只觉一股寒意顺着后颈往骨头缝里钻，
“这里也太邪门了，明明灵气这么浓，却冷得像冰窖。”
“哈哈哈！”
李哪吒笑得火尖枪都抖了抖，枪缨上的神火差点燎到旁边的古木，
“堂堂宗师境，居然还怕冷？这可不是普通的寒气，是青铜门逸散的死气。”
“死气？”
李一皱眉，脚下不小心踢到块碎石，碎石落地的瞬间竟化作齑粉，
“这气还能蚀骨？”
紫薇仙人抬手拂过一株青黑古木，叶片上的黑斑在他指尖微光中稍稍褪去，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穿透时空的沉重：
“三十年前，人类第一次驾驶宇宙飞船飞出太阳系，本以为能见到星河浩渺……”
他的话没说完，龙女已素手轻扬，水镜术在半空展开，镜面比先前在青云镇所见宽阔十倍，清晰得能看见星尘的轨迹。
李一的目光刚落进水镜，就倒吸一口凉气—— 舷窗外，曾经被视为“冥府”象征的冥王星，此刻像颗被啃噬得坑坑洼洼的苹果核，表面覆盖着层灰败的硬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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