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天让大家入座,随即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毛肚。
在红汤里快速涮了几下,待毛肚微微卷曲、表面挂上红油后,放进自己的碗里。
“这叫火锅,旧世界川渝地区最流行的吃法,尤其是冬天,一家人围坐在火锅旁,边吃边聊,暖和得很。”
他又指了指桌子中间的黄铜锅。
“这叫鸳鸯锅,中间的板子能把两种汤底分开,怕辣的可以吃清汤,能吃辣的就试试这红汤。”
王霸天不等沈图反应过来,马上涮了个毛肚给他。
“这可是用牛的板油熬的,加了朝天椒、二荆条和花椒,光熬料就用了十几种香料,香得很。”
他说着,指了指桌上的各种放着食材的盘子。
“这些都是咱们的特色菜,贡菜,脆嫩爽口,方竹笋是刚挖的,带着蔬菜的清香,油豆腐,泡了红油,啊嘞,可香了。”
“还有这羊里脊,肉质比旧世界的羊肉还要嫩,这肥牛卷,这虾滑,哇,你赶快试试,我不说了。”
他顿了顿,看着沈图惊讶的表情。
好像他会抢一样,马上不介绍了,开始自顾自的吃起来。
沈图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根翠绿色的贡菜。
看了看这没见过的食材,贡菜的纹理清晰可见。
他将贡菜放入红油锅里,又夹起一片羊里脊。
看着肉片的细腻纹理,将肉也放入红油锅中。
“这种肉类我们更是见都没见过,地下城的特供肉都是合成的,虽然能饱腹,但根本没有这种新鲜的质感。”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突然传来的一声压抑的抽气打断。
转头一看,只见王建国表情怪异,眼睛死死地盯着铜锅里的红汤。
双手微微颤抖,眼镜都滑下一些。
王建国快步走到桌子旁,眼睛像粘在了铜锅里的红汤上。
双手微微颤抖,连衣服的袖口滑下来都没察觉。
他身边的几个老教授也都围了过来,一个个面露激动,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其中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
手指着红汤,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这是...这是牛油火锅?”
“嗯,这,还是最正宗的天府老火锅的味道?”
这老者正是李修远教授,他的祖父在旧世界的天府开了家李氏火锅,是当地有名的老字号。
他小时候能跑去店里,和祖父吃正宗的牛油香辣火锅。
王霸天这边安排了服务机器人给老人们倒上用菊花泡的凉茶。
早就料到老教授们会激动,特意准备了解辣的饮品。
“李教授当年是蜀地人吧?”
陪着这桌的高登声音平和,微笑着询问。
“这是我们庇护所的陈师傅按照旧世界天府老火锅的配方做的,陈师傅以前是老火锅店的学徒,那手艺没得说。”
高登这是瞎说的,这个陈师傅确有其人。
但以前就是一个不起眼的上民,也是下来后,自报会做菜,才被安排到食堂工作。
李教授颤抖夹起一片切得薄薄的羊肉放进红汤里。
红色的汤汁瞬间包裹住肉片,随着沸腾的汤底上下翻滚。
不过十几秒,肉片就微微卷曲,表面裹上了一层鲜红的油光。
用漏勺小心地捞出来,李教授迫不及待地放入油碟中,裹上蘸料后,夹起肉片。
吹了又吹,确认不烫了才放进嘴里,牙齿刚咬下去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瞬间,李教授的眼睛就红了。
牛油的醇厚香气率先在口腔中炸开,带着十几种香料的复合香味。
紧接着是朝天椒的热烈辛辣,像一团小小的火焰在舌尖燃烧。
随后汉源花椒的麻味跟上,在舌尖和唇齿间轻轻跳动,形成一种奇妙的麻辣鲜香。
这味道太过熟悉,熟悉到让他瞬间想起了五十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时他才十二岁,穿着厚厚的棉袄,跟着祖父和父母挤在李氏老火锅的角落里。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红汤在紫铜锅里翻滚,冒着腾腾的热气。
祖父夹着毛肚再一次教他七上八下的涮法。
母亲则在一旁笑着给他擦去嘴角的红油,父亲还特意给他涮了清汤的肉。
可他偏要抢着吃红汤里的毛肚,辣得眼泪直流,却还含糊不清地喊着好吃。
那时候的火锅店人声鼎沸,邻桌的笑声、酒杯碰撞的声音和火锅沸腾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是他童年最温暖的记忆。
“像...太像了...这味道!”
李教授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面前的蘸料碟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他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又夹起一片毛肚,按照记忆里祖父教的方法,在红汤里七上八下涮了几下。
再次裹了蘸料放进嘴里,这次吃得很慢。
细细品味着每一丝味道,感受着牛油的香、辣椒的辣、花椒的麻在口腔中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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