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人的“破邪金光阵”与墨离的震波合击,如同两道撕裂黑暗苍穹的惊雷,将葬龙渊入口前那令人窒息的绝望狠狠劈开!金光所至,邪祟消融;震波所及,魔影溃散!三名强大的幽影统领灰飞烟灭,数十渊卫化为飞灰,噬魂者集群损失惨重,原本水泄不通的幽影军团前锋被硬生生清空了一大片!包围领域的黑潮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燃烧着金焰余烬的缺口!
短暂的死寂笼罩战场,唯有领域内伤员的痛苦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林玄的“净土”领域压力骤减,淡青色的光幕波动依旧,却不再有随时崩溃的迹象。他盘坐中心,脸色依旧惨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丝,正全力维系着这方来之不易的庇护之地,为众人争取宝贵的喘息之机。
张清远和仅存的几名医士如同救火队员,扑到秦越人身边。这位“灵枢”圣手单膝跪地,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肋下恐怖的伤口血流如注,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张清远眼疾手快,将最后一点镇魂花粉末混合着续命灵丹塞入他口中,银针化作道道残影,死死封住伤口周围经脉,试图压制那狂暴的反噬和内伤。秦越人眼神涣散,全靠一股坚韧的意志强撑着没有倒下。
墨离瘫坐在地行车残骸旁,看着彻底报废、冒着黑烟的震波发生器,苦笑摇头。他自身也因精神力透支而头痛欲裂。
萧景琰看着领域外那片被清空的狼藉战场,看着跪地的秦越人和盘坐的林玄,眼中震撼与痛惜交织。这惨烈的胜利,代价太过沉重!他强压翻涌的心绪,目光扫过身边仅存的将士——守一营锐卒已不足七十人,人人带伤,甲胄破碎,血染征衣;玄甲卫也只剩一百八十余骑,战马折损近半,骑士脸上写满疲惫与劫后余生的茫然。
“重整阵型!警戒缺口!救治伤员!”萧景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沙哑,打破了短暂的沉寂。他知道,这喘息的时间是用两位核心人物的命换来的,绝不可浪费!
然而,深渊的怒火,岂会如此轻易平息?
**黑潮再涌:不屈的壁垒**
领域外,被金光与震波暂时震慑的幽影军团,在那巨大石柱残骸上暗红符文的无声指令下,仅仅迟滞了不到十息!
如同被激怒的蚁巢,更加汹涌的黑色浪潮从后方翻涌而来!无穷无尽的普通侍者填补了空缺,新的渊卫在浓雾中凝聚成形,更多的噬魂者悬浮升空!虽然失去了三名强大的统领,但军阵的森严与冰冷并未消失!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带着毁灭一切的歇斯底里气息,从那深渊入口喷涌而出,感染了整个军团!
“吼——!”新凝聚的渊卫发出震天的咆哮,代替了统领的位置,驱动着黑色的潮水,再次向着那道被撕开的缺口、向着领域的光幕,发起了更加疯狂、更加不计代价的冲击!
领域光幕再次剧烈波动起来!林玄的身体也随之猛地一颤,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守一营!”一声炸雷般的咆哮,压过了邪祟的嘶鸣!
铁牛!他拄着布满裂痕的巨盾和黯淡的“斩邪”剑,挺直了那如同铁塔般伤痕累累的身躯!他身上的符文重甲多处凹陷破裂,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鲜血顺着臂甲流淌,滴落在暗紫色的土地上。但他的眼神,却燃烧着比之前更加炽烈的火焰!那是目睹秦越人舍身一击、目睹林玄苦苦支撑后,被彻底点燃的、属于凡人的不屈战意!
“盾阵在前!长矛手居次!弓弩手(仅存少量)自由散射!结‘磐石’圆阵!”铁牛的声音如同破锣,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缺口!就是我们的坟场!一步!不退!”
“诺!”残存的六十余名守一营锐卒齐声嘶吼!声音嘶哑,却汇聚成一股撼人心魄的铁血洪流!他们无视了身上的伤痛,无视了疲惫欲死的身体,用最快的速度,在铁牛的指挥下,依托领域光幕边缘,在那被撕开的巨大缺口处,迅速结成了一个紧密的、向内凹陷的弧形防御阵!
破损的盾牌再次被举起,尽管布满裂痕,却依旧死死相连!断裂的长矛被丢弃,换上备用的短矛或战刀!仅存的十几名弓弩手(玄甲卫中善射者并入)张弓搭箭,箭矢上闪烁着微弱的破邪符文!
他们没有林玄沟通天地的伟力,没有秦越人金针破邪的神技,没有墨离巧夺天工的器械。他们只有血肉之躯!只有手中残破的兵刃!只有被林玄传授的、那粗浅却能在绝境中守住最后一丝清明的“守一诀”!以及,那源自河洛百万生灵期盼、源自对袍泽承诺、源自人性深处不屈的——信念!
**浴血寸步:凡人的战歌**
黑色的怒涛,狠狠撞上了守一营用血肉筑起的堤坝!
轰——!
刺耳的撞击声、盾牌碎裂声、骨骼折断声、士卒的怒吼与惨叫声瞬间交织!
“顶住!”铁牛位于阵型最中央的凹陷顶点,如同一根定海神针!他巨盾猛地前顶,硬生生撞飞一头扑来的渊卫,巨剑“斩邪”带着破风声横扫,将数名试图攀爬盾墙的侍者拦腰斩断!他身上旧伤崩裂,新伤再添,鲜血染红了脚下土地,但他一步未退!口中反复怒吼着林玄传授的“守一诀”口诀,那微弱流转的“正气”不仅护持自身心神,更如同无形的纽带,连接着身后每一个守一营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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