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语又练了一阵子枪,空枪击发动作逐渐流畅。
她收起枪,望向那辆海拉克思皮卡,上次在铜官窑撞开石碑的经历让她信心爆棚。
“言哥哥,我要练练车。”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楚言没阻拦,看着她发动车子。
皮卡在院前土路上歪歪斜斜地起步,换挡时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但这次至少没熄火,车速慢慢提起来,在坑洼路面上颠簸前行。
“比上次强点。”楚言评价道。
母亲王秀珍扒着窗户看,忧心忡忡:“语妹子开得稳不稳啊?莫要撞到哪里。”
父亲楚拥军倒是看得开:“学车哪有不碰不撞的,让她开。”
傍晚时分,四人简单吃了干粮。楚言安排守夜顺序,父母先睡,他和夏栀语守前半夜。
夜深人静时,楚言倚在床边打盹。梦境支离破碎地涌来。
【四面环山的谷地,石头房子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烟囱里冒出的不是炊烟,是带着白色的蒸汽。
他右手臂打着厚厚的夹板,吊在胸前,钻心的疼。左手握着一把92式手枪,旁边木箱子里堆着抢来的枪弹,有些枪管都锈了。
他咬着牙,一遍遍抬臂、瞄准、扣动空枪的扳机,左臂酸得像灌了铅,汗水顺着下巴滴进脚下的泥地里……
场景跳转……右手好了,能动了,但他还是习惯性地用左手持枪。
枪在手里轻得像根草,指哪打哪。他带着一群人,冲进密密麻麻的尸群里,枪声爆豆似的响,挡在前面的丧尸像被镰刀割倒的麦子,成片地倒下。
他冲在最前面,二级丧尸冲过来,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身后的人跟着他,喊他什么?好像是“楚城主”?喊声模糊不清……
场景碎片又切换,像是过去许多年……他站在一道很高很高的城墙上,墙是巨大的石头和生铁铆钉拼起来的,粗糙又坚固。
墙外是望不到边的荒原,枯死的树林里,影影绰绰全是晃动的黑影。
墙里面,蒸汽机的汽笛呜呜响着,巨大的飞轮带动齿轮转动。
几个跟着他很久的老伙计,头发都花白了,脸上刻着风霜,围在他身边说着什么,但他听不清。
风吹得他衣襟猎猎作响。他心里空落落的,他在叹息,他在懊悔……
这一生得到很多,失去更多……
他想要人生重新来过,可到底想要什么,梦里却像蒙了一层雾,怎么也想不明白……】
“呃!”楚言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言哥哥?”身边响起夏栀语带着睡意的、柔软的声音。
一双温热的手臂立刻环了上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
“不怕不怕,做梦呢……”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
楚言急促的呼吸在黑暗中慢慢平复下来,后背贴着女孩温软的身体,那股梦里的冰凉和空落渐渐被驱散。
黑暗中,感官变得异常清晰。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怀里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更温顺地贴紧。
他的手不自觉地顺着女孩光滑的脊背往下滑,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薄薄睡衣下肌肤的温热和细腻的起伏。
指尖掠过腰窝时,夏栀语发出一声像小猫哼唧般的嘤咛,身体微微发颤。
楚言的手停住了,脑子里那点残留的懊悔瞬间被更灼热的冲动取代。
他正要翻身,把怀里的人彻底揉进自己身体里。
“唔……细伢子……莫乱跑……”隔壁传来母亲王秀珍模糊不清的梦呓声。
像一盆冷水浇在烧红的铁块上。楚言的动作顿住了。这破屋子,木板墙薄得像纸,有点动静隔壁都能听见。
怀里的人似乎也瞬间清醒了,轻轻推了推他,声音带着点慌乱和羞赧:“言哥哥……隔壁……”
楚言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带着点认命的无奈,松开了手。
他重新躺下,把女孩往怀里带了带,只是安静地抱着,听着彼此渐渐平缓的呼吸,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懊悔是什么?梦里想不起来,现在更没空想了。
天刚蒙蒙亮,薄雾还没散尽,四人一狗一猫就收拾利索上了路。
大黄被关在后斗的钢筋笼子里,它不安分地来回走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一双狗眼比昨天更红了,在晨光里幽幽的。
墩墩被夏栀语抱在怀里,缩成一团,警惕地盯着后斗的方向。
皮卡在颠簸的土路上开了一阵,终于拐上了相对平整的省道。
路两旁的林子很密,树叶在晨风中沙沙响。楚拥军和王秀珍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荒野,都有些沉默。
行驶到一个岔路口,突然,“咻——”
一道刺眼的红光拖着长长的尾烟,突然从右侧路边的密林深处冲天而起,在高空“啪”地炸开一团醒目的红云!
影影绰绰身影从林后奔出。另一条岔路口有大卡车的引擎声响起。
楚言心中一紧,这可不是普通幸存者手段。前世废土求生的谨慎让他立刻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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