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堂里余嬷嬷和大丫鬟喜雯都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着汤药。最近天气热,老夫人受不得暑热,身子不大好。郎中来瞧过了,说没有大碍只是苦夏,开了些清热解暑的汤药。
刚刚三夫人蒋氏来报喜,很是热闹了一会儿。老夫人虽然不喜庶子,但对三儿媳妇还是不错的。蒋氏虽说出身门第不显,但是为人谦逊和婉,在老夫人面前很是讨喜。
老夫人和余嬷嬷闲来无事的时候都说过:蒋氏嫁到梁府实在是运气好,多年不曾生育,婆母从未多说过她一句。
余嬷嬷可不敢说是老夫人不待见庶子,巴不得他没有嫡出的孩子。这些年梁思宪,读书也好,做事也罢,老夫人是统统不管的。老太爷在的时候还能照看一下幺子,去世以后,府里的这位三爷像个透明人,还不如三夫人得大家喜欢。
“我越发觉得大丫头是个有福的,她定亲之后,林氏和老三媳妇儿就接连有喜。”老夫人边说边摇着扇子。
余嬷嬷看老夫人这会儿高兴,趁机问道:“大小姐在您跟前长大,可不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眼瞅着,这日子也近了,您可是给大小姐备下好东西了?”
老夫人用扇子轻拍余嬷嬷,笑道:“你这个老货,还惦记上这个了!我的东西自然是要给大丫头一些的,长孙女,又是嫁到大将军家,寒酸了岂不失了脸面。”
“依老奴看,李夫人倒不是个浅薄的,将来定会善待大小姐的,只是女儿家,嫁妆丰厚些在婆家底气也足。”余嬷嬷也是看着梁蘅长大,还是有几分疼惜的。
老夫人点点头:“老大媳妇已经把嫁妆单子给我看过了,很妥帖,不曾亏待蘅姐儿。到时候我在给她添些,面上就更好看了。”
“夫人做事向来依着规矩,自然错不了。”余嬷嬷对梁夫人还是服气的,毕竟是大家出身。
李夫人也听说了梁府接连有喜的事儿。和大儿媳妇闲聊的时候,忍不住对梁蘅又是满口的夸赞:“这蘅姐儿准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说不定一嫁过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抱孙子了。”
王氏晓得婆母是什么性格,也不吃味儿,笑道:“这怎么得了,要不把婚期提前吧,母亲您都等不急了。”
俩人正说笑,李长晟掀帘子走进门来。
“母亲,大嫂。”李长晟恭敬地打招呼。
李夫人见他来了,吩咐道:“再过几天梁家的两位小公子就要下场了,你也早些准备上东西送过去。不要送晚了,免得失了礼数。”
李长晟还以为是什么事,特意喊他过来。“我明日就办吧!送些笔墨纸砚可好?”
“可以,你去挑些好的。亲自送去,到底是你未来的小舅子,蘅姐儿又是长姐,你周到些她面上也有光。”李夫人叮嘱道。
王氏看李长晟兴致不高,打趣道:“二弟,可是婚礼的事太繁琐累着了?”
“他哪里操心了这些,我看还是少出去跑些,天气又这样热。”李氏打断道。
李长晟和长兄感情很好,也很敬重大嫂。对王氏道:“可能就是天气太热了,大嫂不必担心。”
等李长晟出了屋,王氏才对婆母说道:“母亲,这段时间,我看二弟总像有心事似的。该不会他还放不下安哥儿他娘吧?”
李夫人一听也是一愣,小儿子虽和莫氏过得不甚和睦,可到底也是做了几年的夫妻,有些放不下倒也合理。亏得她前几日还盯着他,怕他和那个郭小姐有什么牵扯。看来是她想多了!
李长晟回屋就写了帖子让人送到梁府,明日上门拜访。又让福生去“翰墨斋”买了两套价格不菲的文房四宝。
第二天一早李长晟就带着福生出门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梁府,清溪巷他路过好多次,却不曾注意过梁府。
管家亲自引着李长晟进门,踏进门来只见青瓦覆顶的院落层层递进,檐角飞翘若鹤立云间。穿过月洞门,曲径两侧太湖石错落有致,青苔覆面的石阶蜿蜒通幽。正厅雕梁画栋,屏风上山水隐现,八仙桌案陈放的青瓷瓶里,几枝新折的翠竹斜逸而出,博古架上的瓷器摆件错落有致。
李长晟暗自打量,梁府果然底蕴深厚。陈设摆布奢华又不失清雅,细看起来他们家远不如梁府讲究。
府中男性长辈都不在,梁夫人亲自招待李长晟。又吩咐丫鬟去请两位公子前来正厅待客。
梁夫人也是第一次见李长晟。只听说他年纪不小了,还有两个孩子,却没想到他本人看起来如此年轻。执理躬身,玄色襕衫衬得身姿挺拔如修竹,眉目清朗如松间新雪,完全不是梁夫人想象中的武夫模样。
梁夫人吩咐丫鬟上了茶点,询问李夫人身体可好。
李长晟毕恭毕敬地回答:“谢夫人关心,家母身体康健,劳您挂怀!”
两人客气了几句,梁砚和梁瑾一起来了。
梁砚和梁瑾是路上碰到的。两兄弟都很好奇李长晟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听说大姐姐定了个鳏夫就很不服气,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也没有办法。现在终于能见到真人了,两人都憋着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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