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顶端,林羽面对着下方涌动的杀意洪流,神情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平静。
他猛地撕开胸前的黑色劲装,露出精壮的胸膛,以及那道横亘在心口之上的狰狞旧疤。
这不是伤疤,而是烙印,是他九岁那年,在全族人面前“大逆不道”地撞向祠堂石柱留下的永久标记。
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年少轻狂的叛逆,却无人知晓,在那皮肉翻卷的瞬间,他用混着鲜血的指尖,将一枚微型血契符生生按进了血肉深处。
此刻,他毫不犹豫地咬破右手拇指,猩红的血珠沁出,重重按在疤痕的中心。
一股灼热的刺痛感自胸口炸开,仿佛点燃了沉寂多年的火山。
“以我之血,以心为证。”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穿透了喧嚣的夜风,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契约生效:所有曾因‘听见心跳’而动摇者,皆为自由之种!”
这是他三年前布下的局。
在一次奉团藏之命去孤儿院“施恩”时,他悄然在那些未来的根部预备役心中,种下了一枚共鸣的锚点。
那不是咒印,也不是幻术,而是一种基于真实情感的共鸣——对自由最原始的渴望。
平日里,这枚种子被咒印和洗脑死死压制,但只要有足够强大的情感冲击,它就能瞬间生根发芽。
而风间彻的能力,就是那催化一切的春雨!
就在林羽启动血契的瞬间,下方钢铁洪流般推进的根部队伍中,有十七道身影的脚步出现了微不可察的迟滞。
他们的动作依旧机械,但那整齐划一的步伐第一次出现了杂音,仿佛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
另一边,木叶医院的地下监护室内,鼬看着医疗忍者送来的一份“病况涂鸦”,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一张画着钟楼与月亮的简笔画,简单到有些可笑,但背面,三道深浅不一的指甲划痕却像密码一样烙印在他眼中。
钟楼,月亮,三。
这是他和林羽、风间彻三人约定的最高级别行动暗号!
他瞬间明白了林羽的计划——幻狱之缚!
此术极其凶险,需要以海量的、被精神控制的忍者作为媒介,将他们的精神力强行抽取、扭曲、再重新编织成一张覆盖全村的幻术大网。
林羽这是要借团藏的刀,来斩团藏的头!
没有丝毫犹豫,鼬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直奔村子边缘的暗部旧频段通讯塔。
他必须在那张大网成型之前,切断团藏通过特殊频率对根部下达远程指令的路径,为林羽争取最关键的时间!
然而,前路并非坦途。
就在他穿过一条僻静小巷时,三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落下,呈品字形将他死死锁住。
三人皆是上忍,眼神空洞,脸上覆盖着根部的制式面具,但其中一人的身形,鼬却无比熟悉。
“……日向德?”鼬的声音低沉下来。
那是他还在暗部时,曾亲手提拔的同僚,一个以正直和忠诚着称的男人。
可现在,他的眼中只剩下被催眠后的绝对服从。
三人没有一句废话,冰冷的杀意瞬间爆发,三把淬毒的短刀从三个刁钻至极的角度袭向鼬的要害。
与此同时,钟楼之巅,风暴的中心!
林羽迎风而立,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压抑多年的痛苦与决绝。
他右眼中的三枚勾玉在猩红的眼白中疯狂旋转,几乎要连成一片。
“来啊!志村团藏!你们不是一直说我宇智波林羽是个疯子吗?今天,我就疯给你们看!”
话音未落,他猛然举起手中的苦无,狠狠划开自己的左手手掌!
鲜血如注,顺着他的手臂,淋漓尽致地浇灌在脚下那些刻满了符文的声影桩上。
嗡——!
整座钟楼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嗡鸣。
刹那间,以钟楼为中心,百米高空之上,无数光影交错的虚影凭空浮现,如同一幕幕光怪陆离的戏剧,投映在整个木叶的夜空之下!
那些虚影,全都是林羽这些年“闯祸”的场景回放:在家族会议上悍然摔碎代表族规的茶杯;在深夜里一把火烧掉了供奉着陈腐规矩的卷轴;在众目睽睽之下指着长老的鼻子大声嘲讽……
每一幕,都曾是他“离经叛道”的罪证。
但此刻,这些被重新剪辑的画面,却配上了一段段截然不同的、却无比真实的录音!
“他们在撒谎!宇智波的真相被篡改了!”
“证据就在南贺川神社下的石碑里!”
“那一晚,是团藏要灭口!!”
声音如同惊雷,在数百名逼近的根部忍者脑中轰然炸响。
他们的脚步再次一顿,眼中那属于咒印的黑色符文剧烈波动起来。
地下深处,风间彻七窍都渗出了鲜血,他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插入泥土,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全部灌注进去。
他将林羽当初在病房中自毁左眼时,那股混杂着无尽痛苦、悔恨与滔天决意的复杂情感,通过“情绪锚点”毫无保留地强行扩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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