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论像一柄淬了冰的利刃,深深刺入风间彻的认知。
他猛地抬头,无菌实验室的惨白灯光晃得他一阵眩晕。
不是幻觉,不是某种未知的生物毒素,而是人类最纯粹的情感残留物——眼泪。
他几乎是冲出了实验室,径直奔向地下三层的太平间。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杂着死亡的腐朽,但他毫不在意。
那具代号“沙蛇”的特工尸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停尸台上,体表没有任何异常。
风间彻戴上无菌手套,动作精准而迅速地提取了尸体的脑脊液样本。
记录显示,沙蛇死于标准的神经封锁术,一种能瞬间切断大脑与身体所有联系的处决方式,理论上,意识活动应在零点零一秒内彻底归于沉寂。
然而,当风间彻将微电流探针接入沙蛇视神经残端时,一股微弱到近乎湮灭的反馈信号竟奇迹般地出现在示波器上。
那不是杂乱的生物电噪音,而是一段有规律的、重复的生物信息编码。
经过十几分钟的破译和放大,一行文字被还原出来,与灰碑林中一块无名石碑上的控诉字迹完全重合:“我说过不会说,可你们还是杀了我。”
风间彻浑身一颤,一个颠覆性的念头如闪电般击穿了他的大脑。
他明白了!
共感能量的传递根本不依赖于活体神经系统!
它的锚点,是死者“未完成的执念”!
在生物组织彻底降解前的初期阶段,这种强大的执念依旧能够持续释放能量,寻找任何可以共鸣的媒介。
这个惊人的发现,在半小时后便传到了林羽手中。
他静静听完风-间彻急促的汇报,面色平静无波,只是眼底的寒意愈发深邃。
他沉声下令:“暂停一切对外公开行动,转入静默状态。”
夜幕降临,林羽避开所有人,独自来到木叶村外的乱葬岗边缘。
这里埋葬着无数无名无姓的牺牲者。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他母亲遗留下的、边缘磨损的铜铃铛,又在身前点燃了三支特制的熏香。
奇异的香气并非向上飘散,而是如水银般沉重,贴着地面向四周蔓延。
他轻轻摇动手中的铜铃。
没有清脆的响声,只有一道近乎无法被人类耳朵捕捉的低频嗡鸣,如同大地的叹息,瞬间扩散开来。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方圆百米之内,所有新坟的土壤表面,竟开始缓缓渗出细密晶莹的水珠,仿佛大地在流泪。
一些没有名字的墓碑上,被岁月侵蚀的石面,也开始浮现出模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充满了力量:“记得我名字的人,都活着。”
这是林羽首次尝试对亡者的集体记忆进行定向唤醒。
他看着这片由亡魂执念构筑的奇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们以为把人埋进土里,一切就都结束了……可有些话,非得等死了,才敢说。”
与此同时,暗部据点内,鼬接到了一封加密的匿名线报。
线报内容极其简短:多名“根”部成员近期拒绝执行常规的尸体处理任务,理由是“那些死者,睁着眼睛在流泪。”
鼬以暗部巡查的名义,顺理成章地介入了调查。
他发现,所有出现“流泪”现象的尸体,生前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参与过当年的“清瞳计划”相关行动。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流泪案例,都精准地集中在每月朔日的午夜时分。
鼬翻阅了尘封的卷宗,那个时间,恰好与当年清洗行动发动的日期,分秒不差。
他在提交给高层的报告中,刻意将此事标注为“疑似集体心理暗示引发的群体癔症”,但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他悄然替换了停尸房的监控存储介质,将那段记录着死人流泪的原始影像,妥善地保存起来。
这,将是他撬动那块铁板最沉重的筹码。
林羽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时机。
他立刻命人,在城北最大的一处义庄设下“守忆阵”。
行动人员将混有祭泪灰的特制蜡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数十口棺木的内壁。
随后,一群早已被他秘密保护起来的宇智波遗孤家属,围着这些棺木,日夜不停地低声诵念着他们亲人的姓名。
第七夜,子时刚过。
义庄内突然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
三具在三年前就被官方记录为“意外焚毁档案”的灭族之夜关键证人尸体,竟同时出现了清晰的泪痕。
一名年轻的法医奉命上前取样,他的乳胶手套不慎沾染了一滴液体。
仅仅十分钟后,他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神空洞,嘴里不受控制地喃喃自语:“那天晚上……我在场……我没敢拦……火光,到处都是火光……”
风间彻早已在暗中架设好了所有设备。
他迅速将这段视频剪辑成一段极具冲击力的短讯,没有多余的旁白,只有跪地法医的忏悔和那三具流泪的尸体。
视频通过地下情报频道瞬间发布,标题只有一句话:“他们不让活人说话,但死人自己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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