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偎着笑闹了好一阵子，直到暮色渐沉，她才心满意足地整理好衣襟，踩着轻快的步子往紫兰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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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芷儿刚踏进宫门，远远便瞧见豆蔻立在廊下翘首以盼的身影。
“豆蔻！”她小跑着扑过去，张开双臂将人搂住，“这些天在外头，最惦记的就是你了。”
豆蔻被她勒得身子晃了晃，却止不住咯咯笑起来：“娘娘可算回来了！奴婢日日守着宫门数日子，连廊下燕子孵了几只雏鸟都数清了......”
她仔细端详着云芷儿的脸庞，眉眼弯成月牙：“瞧娘娘这满面春风的，定是与陛下玩得尽兴了？”
云芷儿闻言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凑到豆蔻耳边，声音又轻又快：“何止是开心！你可不知道，这趟回国公府真是痛快极了！”
“我当着陛下的面，把那对虚伪夫妇的脸面撕了个粉碎！”
“瞧云亭晚平日那副做派，端着王妃架子看似光鲜，谁想内里早已败絮其中。”
“我亲眼见她我亲眼瞧见她腕子上的淤青，一道叠着一道的，真是可怜呢。”
“黎氏抱着她哭得肝肠寸断，那眼泪倒像是真心的。”她说着便轻哼一声，“原来她也会心疼自己骨肉，偏偏待我冷心冷肺。”
“至于云淮康那个老糊涂，满心满眼都是仕途前程。对我们这些儿女倒是难得一视同仁，任谁都不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谁在乎呢！本宫有陛下就好，比什么都强。”
说完这话，她才松开搂着豆蔻的手臂，懒洋洋瘫进贵妃榻里。
信手从案几上的琉璃盏里拈起一枚蜜饯，轻轻含在唇间，忽地想起什么，含糊道：“说来这大半月竟都没见着云美人，怪无趣的。”
“去，把她唤来陪本宫说说话。”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云轻轻便缓步走进殿内时，云芷儿正慵懒地斜倚在贵妃榻上，双腿悠闲地轻轻晃动着。
随着她晃悠的节奏，裙摆间不时露出缀着珍珠的绣鞋尖儿。
“来啦！住在偏殿就是方便，传唤片刻就到。”云芷儿眼尾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当初将你安置在偏殿，果然最是妥当。正好，本宫乏了，你来伺候洗脚。”
这半月因云芷儿随驾离宫，云轻轻难得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既无人刻意刁难，也不必时时提防，连带着气色都红润了几分。
好日子过多了，竟有些忘了先前战战兢兢的滋味。
此时听得这般吩咐，她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娘娘说笑了，这般粗活自有宫人伺候，这院中婢女丫鬟也都在，何须劳动嫔妾？”
云芷儿见她竟敢回嘴，先是意外地挑眉，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哟！几日不见，倒是学会顶嘴了？”
“看来是姐姐不在的这些日子，让你过得太舒坦，连自己的本分都忘了？”
她说着缓缓前倾身子，声音里带着蜜糖般的恶意：“好妹妹，你可要记住，在这深宫里，能伺候姐姐是你的福气。毕竟你是我最的妹妹啊。”
云轻轻听着这熟悉的语调，那些被人扔进水里、被竹竿戳着脑袋不停按进水中、被当成物件锁在柜中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她牙齿不自觉地打颤，强压下心头的恐惧，默默转身端来铜盆。
正当她小心翼翼地替云芷儿褪去罗袜，将她的脚往温水里浸时，云芷儿却冷不防地突然抬脚——
“哗啦”一声，温热的水花劈头盖脸地溅了云轻轻满身，水珠顺着她低垂的眼睫滴滴答答落下。
“水太烫了。”她懒懒道。
云轻轻又去添了冷水。
“又凉了。”云芷儿蹙眉。
几番来回折腾后，云轻轻伸手仔细试了试水温，轻声道：“娘娘，嫔妾已反复试过三遍，眼下这水温应当正合适。”
云芷儿斜睨着她将手探入水中反复试探的模样，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着实滑稽，看得她心情转好，便也不再为难，懒懒应道：“既然试得这般仔细，那便洗吧。”
说罢便不再挑剔，任由云轻轻低头仔细伺候。
温热的水流徐徐漫过双足，云芷儿交叠双臂环抱在身前，纤指在臂弯处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目光缓缓落下，她垂眸看着云轻轻挽起衣袖，仔细地为自己按摩足背细心擦洗的模样。
待到最后一遍冲洗完毕，云轻轻正欲起身去取擦脚布，刚转过身，云芷儿却倏地伸出还沾着水珠的脚尖，轻轻托起她的下颌。
“忙活了这半天，”她足尖微微使力，将对方的脸抬得更高些，“你还没好好瞧过它吧？说说看，姐姐的足，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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