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地球上有一种生物叫非洲人
一辉瘫在地上，像一条被抽了脊梁骨的癞皮狗，大口大口地呕着血，里面还混杂着疑似内脏碎片的不明物体。他那一头灰白枯槁的头发散乱地沾着血污和尘土，脸上深刻的皱纹里写满了不甘、怨毒，还有一丝“老子剧本拿错了”的茫然。周身那狂暴的气息早已消散，只剩下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弱波动。
曹小元身上那“护花铃”带来的双重外挂效果也渐渐消退，那股一拳能打爆星球的错觉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感，但基础实力毕竟已经永久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看着地上凄惨无比的一辉，并没有立刻上前补刀，而是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直接上去单挑？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快嘎了，但保不齐还有什么‘我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之类的自爆技能。影视剧里这种桥段还少吗？反派临死反扑，主角因为装逼靠得太近，被一起带走……太亏了！”曹小元内心疯狂计算着风险收益比，“我可是有系统、有师父、有美好未来的穿越者，跟一个注定要领盒饭的NPC换命？血亏！”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他转头，对着周围那些还在懵逼、吃瓜、脱棉衣的武林群雄，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自认为）的笑容，朗声道：
“诸位！除恶务尽！这魔头残害我青阳同道，罪大恶极！如今他已油尽灯枯，正是我等替天行道之时！大家还等什么？并肩子上啊！乱刀砍死他！谁砍到最后一下，功劳算谁的！战利品……呃，看他这穷酸样估计也没有，就算为民除害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对啊！这魔头刚才多嚣张啊！秒杀徐飞鸿，冻死镖师，把大家吓得屁滚尿流！现在虎落平阳，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曹总镖头说得对！跟这魔头讲什么江湖道义！”
“宰了他！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冲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和恐惧的众人，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棍棒，嗷嗷叫着就朝地上动弹不得的一辉冲了过去！那场面，不像武林高手对决，更像是一群街头混混在围殴一个倒地不起的可怜虫。
一辉看着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面目因愤怒和兴奋而扭曲的人群，那双死寂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冰冷和杀意之外的情绪——憋屈！极致的憋屈！
想他一辉，身为“七月十四”青铜十二宫宫主，纵横江湖多年，杀过的高手不计其数，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就算是死，他也应该是在一场惊天动地的对决中，轰轰烈烈地战死，或者至少是死在某个绝世高手的手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群他平时看都懒得看一眼的杂鱼，如同剁肉馅一样乱刀分尸！这简直是对他武者尊严的最大侮辱！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站在人群外围，抱着胳膊看好戏的曹小元，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悲愤和不甘：
“你……你……为何……为何不给我一个武者应有的尊严？！与我……单打独斗……决一死战！！”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在场的不少人都听到了。一些冲在前面的人，动作不由得慢了一拍，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是啊，这样围殴一个失去反抗能力的人，似乎……确实有点不够江湖道义？
曹小元掏了掏耳朵，一脸“你这人怎么这么矫情”的表情，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音量，理直气壮地、甚至带着点嫌弃地说道：
“单挑？决一死战？凭什么啊？”
他顿了顿，指着自己，非常认真且坦诚地给出了理由：
“因为……我怕疼啊！”
一辉：“？？？”
众人：“？？？”
怕……怕疼？！
这他妈算什么理由？！！
曹小元继续掰着手指头数落，语速飞快：“你看啊，你刚才那什么‘寒冰劲’‘星云风暴’，听着就吓人，打在身上多疼啊！万一你还有什么同归于尽的招数，我凑上去不是自找苦吃吗？我现在内力是涨了，但抗揍能力又没怎么练过！能群殴为什么要单挑？能无伤刷BOSS为什么要硬扛伤害？这不符合经济学原理！也不符合我的求生准则！”
他这番“肺腑之言”，说得那叫一个坦荡自然，毫无心理负担。
一辉听完，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又喷出一大口血，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死死地盯着曹小元，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贪生怕死之徒！” 然后脑袋一歪，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的，直接晕了过去（也可能是装的）。
“噗嗤——”铁拐章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摇头，“这小子……真是……哈哈哈……一辉这厮，怕是要被活活气死了！”
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顿时哄堂大笑。刚才那一点点因为“武者尊严”而产生的迟疑，瞬间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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