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穿过医院走廊的窗户,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很快便被浓稠的夜色吞噬。挂钟的指针缓缓指向下午六点,距离天黑仅剩半小时,走廊里的壁灯忽明忽暗地亮起,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着黑暗,却让那些墙壁上的阴影显得更加诡异,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默默注视着每一个往来的身影。
林暖暖牵着朵朵的手,快步走向餐厅。经过下午刘娜的病房后,她心里更清楚,奸细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危机。第七天的期限越来越近,规则里“未找出奸细将提升副本难度”的警告如芒在背,她们必须在仅剩的时间里,从这团被“它”操控的认知迷雾中,揪出真正的奸细。
餐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攻略者,气氛却异常沉闷。汤姆和杰克正坐在角落的桌子旁,低声讨论着什么,桌子上摊着一张画满符号的纸,是陈默下午偷偷送出来的,据说能辅助识别“它”的气息;佐藤双手合十,指尖快速拨动着念珠,眼神凝重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像是在通过某种仪式感知异常;坤爷则蹲在地上,用手指沾着红色粉末,在地面画着复杂的阵法,粉末接触地面时发出微弱的“滋滋”声,像是在检测周围的能量波动。
赵宇和刘娜坐在靠窗的位置,刘娜依旧紧紧抓着赵宇的胳膊,眼神里满是警惕,时不时看向门口,像是在害怕什么;李伟独自坐在一张桌子旁,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却没什么胃口,只是机械地啃着,目光时不时飘向张婷,带着一丝怀疑;张婷则坐在离众人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朵从院子里摘的小野花,看似悠闲地把玩着,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其他人的动静。
林暖暖牵着朵朵走到汤姆身边坐下,将手里的青苹果放在桌子上:“陈默有没有说其他识别奸细的方法?符号纸和红色粉末都只能初步检测,不够精准。”
汤姆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他只说‘它’的气息会在奸细身上留下微弱痕迹,但白天会被压制,只有在奸细情绪波动时才会显现。我们下午试过用提问的方式刺激所有人,可除了张婷有过短暂的情绪波动,其他人都很平静,根本无法确认。”
杰克放下手里的弩箭,语气带着烦躁:“认知偏差太恶心了!我们看到张婷身上有黑气,李伟和王强有复活疑点,但赵宇他们却觉得一切正常,佐藤甚至说王强一直在帮她研究符号,根本无法统一判断标准。”
“朵朵能感知到张婷身上有微弱的黑色气息。”林暖暖轻声说,示意朵朵看向张婷的方向,“朵朵,你再仔细看看,张婷姐姐身上的气息和之前相比,有没有变化?”
朵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小眉头紧紧皱着,认真地感知了片刻,摇了摇头:“和之前一样,有时候淡有时候浓,刚才她把玩野花的时候,气息好像变浓了一点,现在又淡下去了。其他叔叔阿姨身上都没有这种气息。”
这个结论让众人心里一沉。如果只有张婷身上有异常气息,那她是奸细的可能性最大,可佐藤和赵宇等人完全感知不到,甚至觉得张婷行为正常,这让他们无法仅凭朵朵的感知就下定论——万一这也是“它”的诡计,故意让朵朵感知到错误的信息,引导他们错杀好人呢?
“必须找到更确凿的证据。”汤姆合上手里的符号纸,眼神变得坚定,“规则说‘多个攻略者认知完全一致时,目标大概率为正常攻略者’,反过来,如果我们能找到某个人,在大多数人眼里都存在‘认知矛盾’,那他是奸细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我们现在重新梳理所有人的认知记录,逐一排查。”
众人围坐在一起,汤姆拿出金属本子,将之前记录的认知信息重新整理出来,写在一张干净的纸上:
攻略者 看到的“复活者”/异常情况 对其他人的认知
林暖暖 李伟、张婷、王强复活;张婷有黑气 汤姆、杰克、佐藤、坤爷、赵宇、刘娜正常
汤姆 李伟、张婷、王强复活;张婷动作僵硬 林暖暖、杰克、佐藤、坤爷、赵宇、刘娜正常
杰克 最初看到三人复活,现认为王强、李伟正常,张婷异常 林暖暖、汤姆、佐藤、坤爷、赵宇、刘娜正常
佐藤 王强复活;李伟、张婷未死亡 林暖暖、汤姆、杰克、坤爷、赵宇、刘娜正常
坤爷 未看到任何人死亡,所有人正常 无异常认知
赵宇 未看到任何人死亡,李伟、张婷正常,未看到王强 所有人正常
刘娜 同赵宇 所有人正常
李伟 自称未死亡,看到张婷正常,未看到王强 所有人正常
张婷 自称未死亡(以为是噩梦),看到李伟正常,未看到王强 所有人正常
王强 自称未死亡,看到所有人正常 所有人正常
纸张摊在桌子上,众人盯着这密密麻麻的记录,陷入了沉默。从记录来看,张婷和王强的认知矛盾最多:林暖暖、汤姆、杰克都认为他们有异常,而佐藤、坤爷等人却认为他们正常;李伟的认知矛盾相对较少,只有林暖暖和汤姆认为他复活,其他人要么没看到,要么认为他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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