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的心情,与来时截然不同。来时的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迷雾中,被诅咒的传说和诡异的环境压得人喘不过气。而此刻,虽然仍需穿越那片危机四伏的土地,警惕可能存在的“山人”追踪,但每个勘探队员的胸膛里都揣着一团火,脚步也显得格外坚实有力。岩虎贴身收藏的那几张绘有地图的羊皮纸和那几块沉甸甸、闪烁着希望之光的矿石样本,就是这团火的源泉。
岩虎并未因成功而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谨慎。他深知,将这份关乎联盟未来的情报安全送回,是比发现矿脉更重要的最终考验。队伍的行进路线更加飘忽不定,时常昼伏夜出,利用复杂地形摆脱任何可能的眼线。斥候的侦察范围扩大了一倍,每次休息都选择易守难攻的地点。队员们也毫无怨言,默契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带回去的,是联盟崛起的钥匙。
穿越那片令人不安的巨石阵区域时,队伍选择了更远的绕行路线,甚至没有远远望上一眼。那些沉默的巨石和狰狞的图腾,此刻在他们心中,已从纯粹的恐怖象征,变成了可能与“山人”部落相关的古老遗迹,蒙上了一层更加复杂的神秘色彩。那个捡到的黑色石箭头,被岩虎小心保管,这将是与汪首领汇报的重要物证。
归心似箭,加上成功的激励,使得队伍的行进速度比预想中更快。来时时近二十日的路程,归途仅用了不到十五日。当远方联盟聚居地那熟悉的、由木石结构房屋组成的轮廓,以及袅袅升起的炊烟映入眼帘时,队伍中爆发出了难以抑制的欢呼声。许多人眼眶湿润,激动地相互拍打着肩膀,所有的疲惫、恐惧和艰辛,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无与伦比的喜悦和自豪。
勘探队归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联盟聚居地。最先发现他们的是外围农田里劳作的农人,他们丢下锄头,奔跑着、呼喊着向聚居地中心报信。很快,从简陋却坚固的栅栏门口开始,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男女老少,无论是正在鞣制皮革的工匠,还是河边洗涤衣物的妇女,亦或是追逐打闹的孩童,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汇聚成一股热情的人流,迎向了风尘仆仆的探险英雄们。
“回来了!勘探队回来了!”
“看!是岩虎队长!他们都还好好的!”
“他们成功了没有?找到矿了吗?”
各种询问、欢呼、惊叹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沸腾了起来。
岩虎和林踪走在队伍最前面,他们虽然满脸疲惫,衣衫褴褛,身上还带着长途跋涉的伤痕和污渍,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明亮而坚定。他们身后,队员们虽然同样狼狈,却一个个昂首挺胸,享受着这应得的荣耀。泽渔激动地东张西望,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家人,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并立下大功的兴奋。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簇拥着勘探队向聚居地中心的议事厅广场走去。不断有人上前拍打队员们的肩膀,递上清水和食物,孩子们则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这些从“诅咒之地”胜利归来的勇士。
此刻,在议事厅旁一间堆满各种奇怪物件(包括那个越来越精致的陶制炭火炉)、弥漫着淡淡烟熏味和皮革味的屋子里,我们的汪子贤首领正对着一块刻画着复杂符号的木板抓耳挠腮。他脚边,虚拟状态的胖墩正翘着二郎腿(如果数据流有腿的话),优哉游哉地“啃”着一个同样由数据流构成的虚拟鸡腿。
“哎呀呀,我说宿主啊,你这联盟基础几何与面积计算普及计划,看起来阻力不小嘛?”胖墩含糊不清地吐槽道,“你看你这教学模型做的,歪歪扭扭,连个标准的正方形都画不圆……呃,画不方。那些学员看到估计更懵了。”
汪子贤没好气地白了空气一眼:“你懂什么?这叫因地制宜,因材施教!用炭笔在木板上画图,能跟用粉笔在黑板上比吗?再说了,我这叫抽象艺术,重在理解精髓!……唉,要是能有几块规整点的石板或者大量的莎草纸就好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的喧哗声由远及近,如同滚雷一般迅速变大,中间还夹杂着清晰的“勘探队”、“矿藏”等词语。
汪子贤猛地抬起头,手中的炭笔“啪嗒”一声掉在木板上。
胖墩也瞬间丢掉了虚拟鸡腿,数据流组成的身体“噌”地站直(虽然别人看不见),声音带着惊喜:【滴!检测到大规模群体性积极情绪波动!关联事件:外出勘探队回归!宿主,大概率是你的挖矿大队回来了!看样子……有戏?】
汪子贤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也顾不上什么教学模型了,一把推开屋门就冲了出去。当他看到被民众簇拥着、正向议事厅走来的岩虎等人时,尤其是看到岩虎虽然疲惫却难以掩饰的振奋眼神,他心中那块悬了许久的大石头,终于“咚”地一声落了地,随即被一股巨大的狂喜所取代。
成了!肯定成了!看这架势,绝对是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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