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重归于寂静,白玦打开了手机上画的草图,重新回到桌前拿起画笔。
画布与桌面的摩擦声在暮色里格外清晰,偶尔传出几声画笔搅动水面的哗啦声。
办公室的空气里的丙烯气味渐渐浓郁,最后一笔落下——记忆里的身形和双眸与纸上的轮廓重叠。
他将画纸轻轻推到了桌子的另一侧,半眯起眼睛模仿过当时的角度,确认无误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米白色的灯光给他白皙的脸庞添了几分暖意,思绪却在不知不觉间一点点消散,眼神渐渐失焦,前方的画面也在不断模糊。
待到萧尽霜重新回来时,办公室仅剩下了那淡淡的丙烯味和幽微的呼吸声。
调色盘上的颜料还未干涸,他的指缝还在无力地画着那只画笔,粘着颜料的笔尖不知何时划过了他的脸颊。
萧尽霜轻手轻脚走过,下意识将掌心覆上了他的脑袋。指尖一碰,他就猛然抬头晃了晃脑袋,还带着几分朦胧的的倦意。
“怎么不去里面睡。”萧尽霜语气轻柔,取走了他手中的画笔放回了桌上。
“唔…不困…人画好了…”白玦脸上那几抹细长的黑色颜料已经干涸,他却毫无知觉。
萧尽霜没有接话,不动声色地一手拨开他眼前的碎发,一手从兜里取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咔嚓一声,手机闪光灯亮起。
“??”突如其来的强光令白玦不自觉眯起眼睛,他抬手揉了揉,试图将眼前的光晕揉散:“怎么了…?”
“没事。”萧尽霜偏开眼神,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
“我看看?”白玦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向了他的手机——屏幕上的人睡眼惺忪,发丝散乱,那几抹黑色颜料蹭在脸上恰巧像三根胡须。
“嗯,小花猫。”萧尽霜嘴角的笑意再也压不住,滑动手机对准眼前人再次拍下。
“萧尽霜!”
白玦“恼羞成怒”伸手要去抢他的手机,对方却眼疾手快将手机举到半空,似乎还在刻意一点点将手机举得更高。他踮脚尝试过几次依旧没有够着:“你删掉”
“不删。”
“删掉。”
“纪念。”
白玦沉默地盯着他看了片刻,指尖沾起调色盘还未干涸的颜料要往他脸上抹,手刚抬起便被萧尽霜牢牢锁住:“你放手。”
“你别乱动。”
“那你放手。”
双方陷入了良久的僵持,白玦无奈垂下眼眸,耸耸肩,像是个“干坏事”被对方提前识破的孩子:“那你不许发出去…”
“不发,别动,我帮你擦掉。”萧尽霜松了手抽出湿巾,轻轻将他的的脸颊擦拭干净,眼神浮现出一抹柔光:“好了。”
“嗯…”白玦缓缓抬眸,踮起脚尖,嘴唇轻轻贴了上去。
他吻得很轻,没有力道,没有言语,只有长久的温热和眷恋。
萧尽霜抬起手一点一点,缓慢而郑重地将他紧紧扣进了怀里,像是要彻底把他揉进骨血里。
白玦睫毛轻颤,指尖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克制而温柔。再松开时——
眼前人俊美的的面庞多了几道“胡须”,不多不少正好左右脸对称,各占三条。
“那人我画出来了。”白玦一本正经地取过桌上的画纸放在了萧尽霜手中,趁他分神快速从兜里取出手机,原封不动地将他方才的操作还了回去。
许是身体不好的缘故,他的手一向冰凉,以至于他抬手覆上时,萧尽霜只当是和往常一样。“……你”他后知后觉,无奈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白玦嘿嘿一笑展出了那两颗尖尖的虎牙,眼里的狡黠藏不住,像是露出了狐狸尾巴:“想不到吧,风水轮流转啊~萧队长~”
萧尽霜眸色暗了几分,突然抬起双手按住桌边,将他牢牢禁锢在内。
“做什么?强抢民男啊?我可是有妻之夫,你别乱来,我找我老婆告你去…”
“让他来。”
“老婆…我上司老欺负我…”白玦贴上他耳边,吹了口热气。
萧尽霜眼里闪过无奈和宠溺,忽然抬手将人拉进怀里,扬起手掌带着惩罚的力道“啪”地一声落在了他臀侧:“去休息,省点体力回家。”
“你在恐吓我…”
萧尽霜稍稍加大了些力道,又一掌落下,声音透着寒意:“你可以试试。”
“老公我错了…”白玦的脸颊发烫,抬手去拽他的衣角。
萧尽霜慢慢逼近一步,嗓音压得极低,贴在他耳后:“晚了。”
“对了你刚刚说去调监控,结果怎么样了…”白玦偏过头话锋一转。
“黑色福特suv,登记在吕伟名下。车找到了,没人,中途换车了。”萧尽霜重新恢复回平日工作里一丝不苟的模样,将资料递过。
“嗯……有可能是换乘的公交,也有可能是提前有接应…之前吕伟还推荐我找他进货坐公交…”
吕伟的名字一出,萧尽霜眉毛轻蹙,那日的记忆像一株长满荆棘的藤蔓刺得他心口发酸:“他们走得急,找到另外一个临时点应该会有收获,应该在同一栋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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