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会稽城中的侠影**
会稽城的午时,烈日炙烤着青石板路。施夷光一袭素衣,穿行在熙攘的街市中。话说施夷光告别了老郑,打算偷偷去蚕院儿找芈路告诉他有办法了。突然肚子咕咕叫,她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就近摊位有个卖黍米饼的。“掌柜,来一个黍米饼。”
施夷光正给摊主付钱,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谩骂声。施夷光朝声音来源看去。
“滚远点!臭要饭的,别挡着老子做生意!”粮店伙计抬脚就将一个瘦弱的少年踹倒在地,少年怀中还护着半块发霉的饼子。
“哥——!”两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哭喊着往少年身边爬,其中一个已经饿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手肘一点点往前挪。
施夷光眉头一皱,脚步加快。
伙计抬脚又要踹:“晦气东西!再敢来偷,打断你们的腿!”
少年死死护住妹妹们:“我们没偷!是你们扔掉的霉饼……我妹妹快饿死了……”
掌柜站在门口冷笑:“霉饼也是老子的东西!没钱就滚去城外吃土!”
施夷光眸色一冷,身形一闪,已挡在少年身前。她的手指轻轻一弹,伙计踹来的脚踝被石子击中。
“啊——!”伙计惨叫一声,只觉得骨头都要碎了,整个人跌坐在地。
掌柜脸色一变:“哪来的死丫头多管闲事!”
施夷光冷冷扫他一眼:“他们的饭钱,我付。”
掌柜嗤笑:“哟,装善人?行啊,十文钱,给钱就让他们吃!”
施夷光没说话,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碎银,直接丢在掌柜脚下。
“够了吗?”
掌柜眼睛一亮,连忙弯腰去捡,嘴里还不忘嘲讽:“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这几个小叫花子……”
话音未落,施夷光突然一脚踩住他的手腕。
“啊——!”掌柜痛得脸色扭曲。
施夷光俯身,声音冷得像冰:“现在,把店里最好的米、肉、菜,给他们拿出来!”
掌柜疼得直抽气:“你、你疯了?他们配吃这些?”
施夷光脚下加重力道,掌柜的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配不配,我说了算。”
伙计见状想跑,施夷光头也不回,反手一挥,一只匕首钉在他面前的门板上,刀柄还在颤的嗡嗡响,吓得他直接瘫坐在地。
施夷光脚下又加重力道!
“诶呦!你还不起来去拿吃食!”掌柜吼着坐在地上的小厮。
小厮立刻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很快,三碗上好的米饭、腊肉和炒菜被战战兢兢地递了过来。
施夷光将米饭放在少年面前,又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那个最小的丫头擦脸。
小丫头脏兮兮的手紧紧攥着帕子,眼睛亮得惊人:“姐姐……你是仙女吗?”
施夷光轻笑,摸了摸她的头:“不是仙女,只是路过。”
少年眼眶发红:“恩人,我们……”
施夷光摇头:“先吃饱,再说别的。”
施夷光命令小厮“给姑奶奶搬把椅子来!”
小厮不敢不从,抖着手搬来一把椅子“侠女请!”
一旁的掌柜被放开后就抓着手腕哈着腰低着头规矩的站立一旁。
施夷光侠女心爆棚,这感觉没谁了。大喇喇坐下,搭着二郎腿摇晃着。嘶,总感觉还缺点啥。哦,对,施夷光继续命令“再去拿盘瓜子来!”
小厮愣住了啥是瓜子啊?吓得出了一身汗。偷瞄了掌柜一眼,见掌柜还规矩的站在那里,没有给他任何指示的眼神。
这可怎么办,啥是瓜子啊?小厮都快哭了,这,这去哪里弄瓜子啊!难道是甘瓜子?不管了拿来再说,这甘瓜子掌柜托关系才弄来一些的,宝贝的很!也不知道等这个姑奶奶走了,掌柜会不会要了他的小命!小厮一脸苦相的端来一小陶罐,递到施夷光面前。
施夷光接过陶罐探眼看了一下。猛的抬头,做思考状“嗯?”
小厮立马双腿打颤跪下了:“侠女啊,就只有这个了。”小厮带着哭腔。
凑合着吃吧,施夷光一手抱着陶罐一手嗑着甘瓜子。不屑的溜了小厮一眼,就这鼠胆还学人家欺负人?切!
等他们吃完,施夷光继续说道:“再拿些米面蔬菜来!”
小厮偷瞄了掌柜一眼,见掌柜没反应,立马去办了。
施夷光把粮袋递到少年面前:“尊重要靠自己赢得!”
少年没有接,只若有所思的看着施夷光。
施夷光把粮袋放在他面前转身欲走,却感觉衣角被轻轻拉住。低头一看,是那个最瘦弱的小丫头,她仰着脸,脏污也遮不住眼中的崇拜。
“我……我以后也要像仙女姐姐一样厉害!”
施夷光怔了怔,蹲下身与她平视:“为什么?”
小丫头攥紧拳头,声音虽弱却坚定:“因为姐姐打了坏人,还给了我们吃的……如果我能活下去,我也要做这样的侠女!”
“那就活下去。”她轻声道,“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来苎萝西村找我,我姓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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