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王秀)立刻赶到前厅,只见一个身穿宫装,神情倨傲的小宦官正坐在那里喝茶。
见到王徽,那宦官也只是慢悠悠地放下茶杯,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就是王徽王大人吧?”
“在下正是,不知公公前来,有何指教?”王徽拱了拱手,态度不卑不亢。
“指教不敢当。”那宦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咱家是奉了贵妃娘娘的懿旨,来向王大人打听个事儿。”
“公公请讲。”
宦官清了清嗓子,尖着嗓子说道:“那翰林待诏李白,平日里与王大人私交甚好,时常出入贵府,是也不是?”
王徽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兴师问罪来了。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平静地回答:“李太白先生乃当世诗仙,在下与他确有几分诗酒之交。”
他没有否认,因为否认也没用,全洛阳都知道他俩关系好。
“好一个诗酒之交!”那宦官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王大人可知,你这位好朋友,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在下不知,还请公公明示。”
“哼!那李白,昨日在宫中醉酒,圣上命他为新谱的曲子填词。他竟借着酒疯,写下了‘可怜飞燕倚新妆’这样的句子!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讥讽我们贵妃娘娘,是汉朝那德行败坏的赵飞燕!”
宦官说得义愤填膺,唾沫横飞。
王徽(王秀)心中暗叹一声。李白啊李白,你这嘴,真是比你的剑还快,也比你的剑,更容易伤人。
他知道,这背后少不了高力士的推波助澜。当年那场“脱靴之辱”,高力士嘴上不说,心里又岂能没有芥蒂?如今逮着机会,自然要落井下石。
“竟有此事?”王徽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愤慨,“李先生一向狂放不羁,想必是醉后失言,绝非有意冒犯娘娘。还请公公在娘娘面前,为他多多美言几句。”
“美言?”那宦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王大人,你怕是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贵妃娘娘已经为此震怒,在圣上面前哭诉了一夜!圣上如今,也是龙颜大怒!这李白,能不能保住脑袋,都还两说呢!咱家今日来,就是奉了娘娘的懿旨,问问王大人,对此事,是个什么章程?”
这话问得就很有水平了。
他不是直接问王徽要不要救李白,而是问他“是个什么章程”。这意思就是,要划清界限,还是要同担罪责,你自己选。
王徽(王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杨贵妃派人来,不是真的要治他的罪,毕竟他现在官职不高,又没什么劣迹,最关键的是,他和高力士关系不错。
杨贵妃的目的,是敲打,是警告。是让他这个“李白党”,认清形势,不要站错了队。
王秀的脑子飞速运转。
救李白?怎么救?去皇帝面前求情?自己一个五品官,人微言轻,去了也是白给,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
不救?眼睁睁看着朋友落难,这不符合王徽的人设,更不符合王秀的本心。李白于王家关系不错,于自己而言,更是偶像。
必须得救,但不能硬救,得智取。
王徽沉吟片刻,对着那宦官深深一揖。
“公公,此事因李先生醉酒而起,确实是他有错在先。冒犯贵妃娘娘,更是罪该万死。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恳切起来:“只是,李先生毕竟是名满天下的大诗人,是圣上亲口称赞的‘谪仙人’。若因此事而重罚于他,传扬出去,恐怕会有损圣上爱才如命的圣名,也会让天下读书人寒心啊。”
“咱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贵妃娘娘那口气,咽不下去啊!”宦官摊了摊手,一脸为难。
“我明白。”王徽点了点头,他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锦盒,悄无声息地塞到了那宦官的手里。
“公公一路辛苦。这里面,是伊水庄园新烧出来的一对琉璃手镯,据说是用了什么西洋的方子,在光下能映出七彩之色,最是配贵妃娘娘这样的人间绝色。还望公公,能代为转呈,就说是王徽代友人李白,向娘娘赔罪了。”
那宦官掂了掂手里的锦盒,入手温润,分量不轻。他打开一道缝隙,只见里面宝光流转,霞光四溢,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王徽这是服软了,也是在给他台阶下。
贵妃娘娘不傻,如果王家要全力以赴营救李白,她不可能真的要了李白的脑袋。
毕竟王家的生意很大,且李白在民间的声望也十分庞大,两者结合,如果真动了李白,那民间流传下去的自己,不亚于妲己一般的妖妃。她很珍惜自己的羽毛。
如今王家的做法,也是在向后宫表示,只要留住李白的性命,那王家也不会不识抬举。
“王大人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宦官收好锦盒,语气缓和了许多,“你的意思,咱家明白了。咱家会回报贵妃娘娘,就说王大人深明大义,已经代友赔罪,也劝说李白,从此离开京城,不再惹娘娘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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