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的擂台,仿佛自成一方天地,空气凝滞,落针可闻。台下所有观战者,无论是外门弟子还是高台上的内门长老,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在台上那两道对峙的身影上。
赵乾,青袍无风自动,周身温润青光流转,仿佛与天地间的木属性灵气产生了共鸣。他负手而立,面容俊朗依旧,但那双看向沈凌的眼睛里,再无之前的戏谑与轻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以及一丝被冒犯的冰冷怒意。半只脚踏入开元境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山岳,沉甸甸地压向沈凌。
“沈凌,”赵乾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能逼我动用灵体之力,你足以自傲了。但灵凡之别,犹如云泥。现在跪下认输,发誓效忠于我,之前种种,我可既往不咎。否则……”他话未说尽,但那股森然的杀意,已弥漫开来。
台下哗然。赵乾竟想收服沈凌?不过想到他那即将突破开元境的实力和郡守府的背景,似乎也合情合理。不少人都看向沈凌,想知道他如何选择。是屈从于强者,还是……
沈凌笑了。那笑容很淡,带着几分讥诮,几分冰冷,更有一股不屈的傲然。他迎着赵乾那如山如岳的气势,脊梁挺得笔直,赤铜色的气血在体内缓缓奔腾,发出低沉的轰鸣,将那无形的压力寸寸抵消化解。
“赵乾,”沈凌的声音清晰地在寂静中传开,“你的废话,还是这么多。想收我当狗?你也配?”
“找死!”赵乾眼中寒光暴涨,最后一丝耐心耗尽。他不再多言,右手并指如剑,隔空朝着沈凌轻轻一点!
嗡!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指芒,瞬间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直射沈凌眉心!指芒未至,那股凌厉的洞穿力已让沈凌眉心刺痛!
快!狠!准!这一指,蕴含了赵乾对青玉灵体的部分掌控,威力远超寻常淬体境武技!
沈凌瞳孔微缩,洞察之眼全力运转,捕捉到指芒轨迹的同时,身体已本能地做出反应!《游龙九变》第一变“龙游浅水”施展到极致,身形如同水中的游鱼,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侧滑而出!
嗤!
青色指芒擦着沈凌的耳畔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最终射在擂台边缘的防护光罩上,激起一圈剧烈的涟漪!
“躲得了一次,躲得了十次百次吗?”赵乾冷笑,身形不动,双手连弹!咻咻咻!一道道青色指芒如同疾风骤雨,铺天盖地般射向沈凌,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尽数封死!
沈凌将身法催动到极限,在擂台上留下道道残影,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道索命指芒。指芒击打在擂台地面和光罩上,留下深深的孔洞和不断荡漾的波纹,看得台下众人心惊肉跳。
“这样下去不行!”沈凌心念电转,一味闪避只会被动挨打,必须近身!赵乾的灵体之力远程攻击强悍,但近身搏杀未必是其长处!
瞅准一个指芒攻击的间隙,沈凌眼中厉色一闪,不再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赤铜气血轰然爆发,右拳紧握,毫无花哨地一拳轰向迎面而来的一道指芒!
他要硬撼!
“愚蠢!”赵乾嗤笑,加大了指芒力度。
轰!
拳芒相撞!沈凌只觉一股尖锐无比的力量透拳而入,整条右臂瞬间酸麻,气血翻涌,忍不住闷哼一声,倒退数步,拳面上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好强的指力!灵体之威,果然非同凡响!
但沈凌也借此机会,成功拉近了一段距离!他强忍右臂剧痛,左手并指,《凝元指》力凝聚,如同毒蛇出洞,点向赵乾肋下!
“哼!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赵乾不闪不避,周身青光一闪,形成一层凝实的护体光罩!
叮!
凝元指力点在光罩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光罩荡漾起波纹,却未能破开!
防御也如此强悍!
沈凌心中一沉。赵乾的青玉灵体,攻防一体,几乎毫无破绽!
“该我了!”赵乾眼中闪过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不再远程攻击,身形一晃,竟主动贴近沈凌,一掌拍出!掌风柔和,却蕴含着恐怖的吞噬之力,仿佛要将沈凌周身气血都吸扯过去!
沈凌不敢硬接,急忙施展身法闪避。但赵乾的身法竟也极其精妙,如影随形,掌风始终笼罩着沈凌。两人身影在擂台上高速交错,掌风指影碰撞不休,气劲四溢。
沈凌将《游龙九变》和《凝元指》发挥到极致,时而如游龙般灵动闪避,时而如磐石般硬抗反击,但始终处于下风。赵乾的掌力太过诡异,每一次碰撞,沈凌都感觉自身气血被引动,运转滞涩,消耗巨大。
短短数十招,沈凌已是汗透衣衫,身上多了几处淤青,嘴角再次溢血,气息明显紊乱。而赵乾,依旧气定神闲,仿佛未尽全力。
台下,柳如烟紧张地握紧了拳头。狂铁在远处冷笑连连。高台上的长老们,有人惋惜,有人赞赏赵乾的实力,玄云长老则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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