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婷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那点久违的喘息声——太久没人这么疼她了,太久没人这么在意她的感受了。她的手慢慢环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发颤:“刘哥,你别骗我,以后你一定要对我好。”
“不骗你,我一定对你好。”刘刚抱着她,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以后你头疼,我给你按;你饿了,我给你做饭;你想朵朵了,我陪你打电话,再也不让你一个人扛着。”
后来的事,像做梦一样。杨淑婷知道不对,知道自己背叛了家庭,可身体却记着那点暖,记着刘刚的温柔。当刘刚抱着她时,她偶尔会想起李计划,想起新婚夜他的笨拙,想起他说“会对我好一辈子”,可很快,就被刘刚的轻声安慰盖了过去——她太需要这点暖了,哪怕是偷来的。
“后悔了吗?”刘刚抱着她,手指轻轻摸着她的后背,像摸易碎的瓷娃娃。
杨淑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手指抓着他的胳膊:“有点后悔,怕以后没法面对朵朵,可我……我不后悔跟你在一起,你让我觉得我还是个女的人,不是只会切土豆丝的机器。”
刘刚把她抱得更紧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以后我不让你再切土豆丝,我去跟园长说,给你换个轻松的活,咱们不用再这么苦了。”
而另一边,李计划站在“川味面馆”门口,犹豫了快十分钟。兰兰的灯还亮着,从窗户里能看见她在擦桌子,动作慢得很,像是在等他。他攥着车把,手心里全是汗——他知道该走,却还是下了车,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可来了!”兰兰看见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赶紧从后厨端出一碗面,“我热了三次了,就怕你不来,凉了不好吃。”她把筷子递给他,还多放了个剥好的鸡蛋,“快吃,辣子我少放了点,怕你上火。”
李计划坐下,拿起筷子,却没动。他看着碗里的鸡蛋,想起杨淑婷在家时,也总给他剥鸡蛋,放在粥碗里,说“补身子”,心里突然酸了。
“怎么不吃?不好吃吗?”兰兰蹲在他对面,眼睛里满是担心,伸手碰了碰他的手,“是不是手又疼了?我给你拿创可贴。”
她的手很软,碰得李计划心跳快了半拍。他没缩手,反而任由她握着,指尖能感觉到她的温度,暖得很。“不是,就是有点累。”他小声说,拿起筷子,夹了口面,辣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心里却慌得厉害。
“累了就歇会儿,别总硬扛。”兰兰的手没松开,还轻轻揉了揉他的手背,“我跟老板说了,以后你要是晚了,就来我这儿歇,我给你留门。”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期待,“计划哥,我知道你有家庭,可我就是想对你好,不用你负责,我心甘情愿。”
李计划的筷子顿住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看着兰兰的眼睛,里面没有算计,只有纯粹的关心。他想起自己在宿舍啃凉馒头的夜晚,想起送件摔了时没人安慰的委屈,突然觉得,要是能一直这样,有人留面、有人关心,好像也不错。
“兰兰,我……”他张了张嘴,想拒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以后别总等我,太晚了,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他没说“别对我好”,也没说“我不能来”,这话像妥协,又像默认。
兰兰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却笑了:“没事,我不怕,我就想等你。”她松开他的手,转身去后厨,很快端出杯热水,“喝点水,解解辣,别呛着。”
李计划喝着热水,暖水流过喉咙,却暖得他心里发慌。他知道自己正在往错的路上走,知道对不起杨淑婷,可身体却诚实地记着这碗热面,记着兰兰的惦记。吃完面,兰兰送他到门口,说“明天我还留面给你”,他没答应,也没拒绝,骑着电动车走了,脑子里全是兰兰的笑,还有杨淑婷的脸。
旅馆里的灯还亮着,杨淑婷靠在刘刚怀里,手指摸着他的手,心里乱成一团;马路上的车灯晃着,李计划骑着电动车,心里也慌得厉害——他们都知道自己做错了,却都没停下脚步,像被什么东西牵着,一步步往更深的泥里走。
杨淑婷回幼儿园宿舍时,已经快十点了。楼道里的灯坏了一半,她摸着墙走,手碰到冰冷的墙皮,才猛地想起——刚才刘刚送她回来时,把自己的夹克披在了她身上,现在还攥在手里,领口沾着点他的烟草味,暖得让她心慌。
她推开门,宿舍里漆黑一片,张姐已经睡熟了,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杨淑婷摸黑走到自己床边,把夹克叠好,藏在枕头底下——不敢放在明面上,怕被人看见,更怕自己看见时,想起旅馆里的那些事,想起自己的背叛。
刚躺下,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李计划发来的消息:“睡了吗?今天忙不忙?”
杨淑婷的手一下子僵了,盯着屏幕上的字,半天没敢回。以前每周三、六晚上,他们都会打电话,有时候能聊半个钟头,从朵朵的辅食说到彼此的工作,哪怕没话说,沉默着听对方的呼吸声也觉得踏实。可自从上次和刘刚去了旅馆,她就开始躲着李计划——上周只打了一次电话,还找借口说“厨房忙,累得不想说话”,今天李计划发消息,她又想往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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