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的风波看似以宫女春杏顶罪而暂时平息,但水面下的暗流却愈发汹涌。阿依娜明显感觉到长春宫那边的视线更加阴冷,像毒蛇信子,时不时扫过她所在的偏殿。
她索性称病,窝在殿内不出门,乐得清静,顺便“消化”系统奖励的语言精通点。如今她听懂大晟官话已无甚障碍,甚至能组织更复杂的句子,只是在外人面前,她依旧维持着那副词不达意、懵懂怯懦的模样。这是她最好的保护色。
萧衍那边,自那日下达密旨后,长春宫和赵府周遭仿佛布下了一张无形的巨网。暗卫昼夜不停地监视,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呈报御前。
然而,林贵妃和赵擎皆是老谋深算之辈,经此一吓,行动更加隐蔽。数日下来,除了抓到几个无关紧要、传递普通消息的眼线,并未获得关于两人私情的直接证据。他们似乎彻底切断了明面上的联系。
这夜,月黑风高。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萧衍批阅着奏折,眉宇间凝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暗卫刚刚回报,又是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他搁在案上的指尖微微一颤。那个熟悉的心声,带着点慵懒和抱怨,跨越宫墙,清晰地钻入他脑海:
「唉,好无聊啊……系统,有没有什么新鲜瓜吃吃?比如……长春宫那位,最近真的老实在念佛经吗?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萧衍眸光一凝,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知道,那个小公主的“自言自语”,往往能直指要害。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点餐”,一阵极轻微的、只有他能感知到的系统提示音过后,阿依娜的心声带上了几分惊讶和……兴奋?
「哦?还真有?快说说!」
「嗯?赵擎府上的管家赵福,半个时辰前悄悄从后门出去了?没坐马车,步行,穿得还挺普通……往城西去了?」
「城西……那边多是些民宅和不太起眼的商铺吧?他去那里做什么?私会老情人?不对……系统地图显示他最后进了一家……棺材铺?!大晚上的去棺材铺?赵府最近死人了?没听说啊。」
阿依娜的心声充满了疑惑。
萧衍的瞳孔却骤然收缩!
赵福是赵擎的心腹管家,掌管着赵府诸多见不得光的事务,他深夜密行,绝非小事!去棺材铺?这太不寻常了!
他立刻抬手,沉声道:「影一。」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单膝跪地:「陛下。」
「立刻派人,盯住城西所有棺材铺,尤其是赵府管家赵福刚刚进入的那一家!给朕查清楚,他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有任何异常,即刻来报!不得打草惊蛇!」
「是!」影一领命,瞬间消失。
萧衍的心跳有些加速。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阿依娜这无意间“啃”到的瓜,或许能撕开一道关键的口子。
约莫一炷香后,影一去而复返,带来的消息让萧衍瞬间站起身。
「陛下,查明了。赵福进入的是城西‘刘记寿材铺’。他并非去买棺木,而是通过店铺后堂,进入了一条地下密道。密道通往相邻的一条街巷,出口是一家绸缎庄的后院。我们在远处观察到,约半刻钟后,一个披着斗篷、身形纤细之人从绸缎庄后门匆匆而出,乘坐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往……往皇宫方向来了。因其遮掩严密,未能看清面容,但看其步态衣着,似是宫中女子。」
宫中女子!深夜通过如此隐秘的方式与赵擎的心腹管家私下会面?!
萧衍眼中寒光大盛!所有的线索瞬间在他脑中串联起来!
「给朕盯死那顶小轿!看它最终去了哪里!」他的声音冰冷刺骨。
「是!」影一再次消失。
时间一点点过去,萧衍负手立于窗前,望着沉沉的夜色,周身气压低得吓人。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那个宫中女子是谁了。
终于,影一回报,声音带着确凿:「陛下,小轿绕了些路,最终停在了皇宫西北角的凌华门附近。那女子下车后,出示了对牌,守门侍卫未多加盘问便放行了。凌华门平日多是运送杂物的内侍宫女出入,守备相对松懈。」
「凌华门……」萧衍缓缓重复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离长春宫,可不远啊。」
虽然依旧没有抓到现场,但这条隐秘的联络线路的发现,以及那指向性极其明显的宫中女子,几乎已经将答案拍在了他的面前。
「很好。」萧衍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继续监视,不必动那条线。朕倒要看看,他们下次还敢用不敢用。」
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或者,等他们下一次通过这条线传递更重要的消息时,再人赃并获!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萧衍以为能暂时按兵不动,等待大鱼再次咬钩之时,一场更大的风暴,已悄然酝酿。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如同炸雷般打破了皇宫的宁静,被一路疾驰的驿卒直接送入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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