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御辇以从未有过的速度穿过京城街道,护卫禁军神情肃穆,沿途百姓纷纷惶恐避让,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竟让陛下如此急切地离宫。
御辇内,萧衍面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心中反复推算着各种可能。若钱益谦已死,线索中断,虽凭现有证据足以治罪,却再难深挖皇叔根基。若还来得及…他必须争分夺秒!
终于赶到钱府,府门外的守卫见圣驾亲临,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地迎接。萧衍不等辇停稳便疾步而下,厉声问道:「钱爱卿何在?!」
管家连滚带爬地上前,声音发颤:「回…回陛下,老爷他…他午后突然心悸绞痛,昏迷不醒,太医正在里面诊治…」
萧衍心头一紧,果然出事了!他不再多言,大步流星直冲内院卧室。
卧房内,浓郁的药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甜香。钱益谦面如金纸,双目紧闭躺在榻上,气息微弱,一名太医正满头大汗地施针,旁边放着半碗尚未喝完的参汤。
「情况如何?」萧衍的声音冷冽,目光如电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那碗参汤上。
太医吓得扑通跪地:「陛下!钱大人似是中了极厉害的钩吻之毒,毒性猛烈,臣…臣已尽力施救,但毒性已侵入心脉,恐怕…恐怕回天乏术啊!」
钩吻!果然是杀人灭口的首选毒药!发作快,症状似急症!
「这参汤是谁送的?」萧衍猛地看向那碗汤。
一个伺候的丫鬟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道:「是…是夫人院里的刘嬷嬷方才送来的,说是夫人特意为老爷炖的补汤…」
「刘嬷嬷人呢?!」萧衍厉喝。
管家脸色惨白:「刚…刚才还在外面…一转眼就不见了!」
「封锁全府!给朕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萧衍命令一下,随行的禁军立刻如虎狼般行动起来。
萧衍走到床边,看着气若游丝的钱益谦,眼中寒光闪烁。他绝不能死!他俯下身,凑到钱益谦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萧远。」
濒死的钱益谦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皮剧烈颤动,竟挣扎着睁开了一条缝,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祈求。
「想活命,就告诉朕,是谁?」萧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出朕想知道的,朕救你性命,保你家人无恙。否则,」他顿了顿,语气更冷,「你就带着满门抄斩的秘密,去地下向边关将士谢罪吧!」
「皇…皇…叔…」钱益谦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极其微弱,但萧衍听得清清楚楚!他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用尽最后力气挤出几个破碎的词:「汤…参汤…毒…影子…王府…」
说完,他头一歪,再次昏死过去,但胸口竟还有微弱的起伏!
「用最好的药!吊住他的命!他若死了,太医院提头来见!」萧衍直起身,对那太医喝道。
「是!是!」太医连滚爬爬地继续施救。
这时,一名禁军统领快步进来禀报:「陛下!在后院井中发现一具溺毙的女尸,经辨认,正是夫人院里的刘嬷嬷!死亡时间应在半个时辰内!」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好利落的手段!
萧衍面色更冷。虽然凶手找到了,却也断了追查下毒者的直接线索。但钱益谦临死前吐出的「影子」和「王府」,已然足够!
「将钱益谦严密看守起来,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包括他的家眷,一并软禁在府中!」萧衍下令。他要将钱府彻底控制起来,这里发生的一切,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给皇叔!
处理完这一切,萧衍才仿佛卸下千斤重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幸好…赶上了。虽然过程惊险,但人救活了,最关键的口供,也得到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玉佩。这一次,又是多亏了那个远在宫中,看似懵懂,实则总能一语道破天机的小公主。
若不是她那句心声提醒…
想到阿依娜,萧衍冷硬的心肠似乎莫名柔软了一瞬。那个嘴里抱怨着,却总能在他最关键时刻提供破局线索的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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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琉璃阁。
阿依娜对钱府发生的惊心动魄一无所知。她吃完那碟葡萄干,又百无聊赖地发了一会儿呆,终于决定给自己找点乐子。
她唤来贴身的楼兰侍女阿云,比划着表示想学做中原的糕点。
阿云笑着应下,去小厨房准备了材料。两人便在琉璃阁的小院里,摆开阵势,开始和面、调馅儿。
阿依娜哪里真的会做,不过是借着由头玩闹罢了。面粉沾了她一脸,馅料弄得满手都是,她还试图捏出个小骆驼的形状,结果惨不忍睹。
【哈哈哈,这中原的面粉怎么这么不听话!还是我们楼兰的烤馕省事!不过这个红豆沙馅儿还挺好吃的…偷偷吃一点应该没关系吧?】
正当她玩得不亦乐乎,脑子里想着晚上是吃烤羊排还是试试御膳房新送的菜品时,那熟悉又讨嫌的系统提示音又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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