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远正摩挲着笔记本上那张泛黄的照片。
指腹一遍遍轻轻划过画面里陈工握着绿色晶体试管的模样。
指尖能感受到纸页粗糙的纹理。
心里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火炉。
仿佛握住了厂子起死回生的密钥。
刘经理在旁边看着两人的模样,笑着打趣:“我就说魏厂长是实在人。”
“办事敞亮不藏私。”
“厂子虽小,但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
“工人也齐心抱团,跟你一直要找的踏实班子一模一样。”
“当初我跟你提这事儿,就没担心过你们合不来。”
陈砚秋缓缓踱步。
目光先扫过车间里整齐码放的工具架。
扳手、螺丝刀按规格排得一丝不苟。
又转头看了看墙上褪色却依旧醒目的安全标语。
红漆剥落处还能看到底下工人用马克笔补过的痕迹。
墙角那边,老张攥着磨得发亮的扳手。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扳手手柄上的老茧。
小王踮着脚,脑袋探得老远。
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期待。
连嘴角都微微上扬着。
看到这一幕,陈砚秋不由得郑重点头。
眼里多了几分真切的认可。
“魏厂长实在,做事不玩虚的。”
“厂子也透着股不服输的冲劲。”
“这股劲头我喜欢。”
“不像之前接触的那几个厂子。”
“要么一门心思偷工减料省成本。”
“要么刚搭好设备就急着出成品。”
“恨不得三天就能盈利。”
“根本沉不下心钻研技术。”
“这样的厂子,再先进的设备也没用。”
正说着,后勤的老王端着两杯水快步走了过来。
手里的搪瓷杯上。
“安全生产”四个红字已经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
但杯沿却擦得锃亮。
连一点茶渍都没有。
看得出来是精心打理过的。
“魏厂长,刘经理,陈工,快喝点水。”
“刚烧的热水,还热乎着呢。”
“解解乏。”
魏明远伸手接过水杯。
低头吹了吹浮在水面的热气。
水蒸气氤氲着他的眉眼。
然后小心翼翼把水杯递给陈砚秋:“陈工,先润润嗓子。”
“一路过来也辛苦了,咱们歇口气。”
“再细聊设备改动的细节。”
陈砚秋接过水杯。
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
轻轻喝了一口。
目光再次落在不远处的冶炼炉上。
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原料这块也不能马虎。”
“绿硅冶炼对硅石纯度要求苛刻。”
“至少得98%以上才够用。”
“你们现在用的这批硅石。”
“我得先测下样本纯度,心里才有底。”
“我之前有个合作多年的硅石厂。”
“品质一直很靠谱,纯度能稳定在99%。”
“后续要是觉得现有供应商不合适。”
“我可以把联系方式给你,你们对接看看。”
“没问题!”魏明远立马转头。
喊来正在擦拭设备的年轻工人小张。
小伙子听到喊声。
眼睛瞬间亮得发光,像淬了星子似的。
脆生生应了声“好嘞,魏厂长!”。
声音里满是雀跃。
工装下摆随着他的动作飘了起来。
脚步轻快地朝着仓库方向跑去。
连背影都透着股干劲。
老张见小张跑远。
悄悄凑到李建国耳边。
压低声音说道:“要是陈工真能把绿硅搞成。”
“我就赶紧给老伴换台新洗衣机。”
“她那台老古董用了八年,天天漏水。”
“每次洗衣服都得垫着抹布。”
“看得我心里不是滋味。”
李建国闻言,重重点头。
眼神里满是期盼:“我也盼着这事儿能成。”
“儿子下半年的大学学费还等着呢。”
“要是厂子效益好了,工资能涨点。”
“我也能给孩子多寄点生活费。”
两人的悄悄话刚好被路过的魏明远听见。
他脚步顿了顿。
心里更暖了。
——这就是厂子要拼命往前冲的底气。
是工人们的期盼,也是他肩上的责任。
窗外,初秋的风轻轻吹过。
老槐树叶沙沙作响。
晃动的枝叶间。
阳光透过缝隙洒进车间。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整个车间都亮堂堂的,透着股生机。
陈砚秋的目光落在墙上的生产进度表上。
大红纸裁剪得方方正正。
上面用毛笔写着“力争月底突破产能”八个字。
字体遒劲有力,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纸的旁边还画着几个金灿灿的小太阳。
颜料虽然有些褪色,但依旧看得真切。
“这是工人们自己画的?”陈砚秋笑着问道。
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
“看着就透着精气神,让人心里敞亮。”
“是小王、老张他们几个牵头画的。”魏明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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