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很少回应,但也没有打断她。
直到月色西沉,知鹤才起身告辞。她步履有些踉跄,似乎是醉了。
“小心。”东华扶住了她的手臂。
知鹤借势靠在他肩上,仰起脸看他。酒后的她双颊绯红,眼波流转,与平日判若两人。
“义兄...”她轻声唤道,气息带着酒香拂过他的下颌,“你知道吗?其实我...”
她的话没说完,就软软地倒在了东华怀中,像是醉得不省人事。
东华僵了一瞬。三百年来,这是知鹤长大后第一次与他有这般亲密的接触。他本该立即推开她,但怀中人温软的身躯和毫无防备的睡颜,让他罕见地犹豫了。
最终,他叹了口气,将知鹤打横抱起,送回了她的寝宫。
这一切,本该醉得不省人事的知鹤都清楚地感知到了。当东华离开后,她睁开眼,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看来这招奏效呢,义兄。”她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
接下来的几个月,知鹤时而活泼开朗,时而忧郁感伤,时而调皮捣蛋,再也没有从前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她不再对东华唯命是从,甚至偶尔会与他顶嘴争辩。
出人意料的是,东华并没有严厉制止这些变化,反而对她多了几分纵容。
这日,知鹤故意在东华与天君议事的时辰,闯进了太晨宫。
“义兄!你看我新得的法器!”她举着一支流光溢彩的玉簪,毫不顾忌在场的天地至尊。
天君面露诧异,正要呵斥,却见东华抬手示意无妨。
“何处得来的?”东华问,语气如常冷淡,但熟悉他的知鹤能听出其中一丝好奇。
“从凡间一个修士手中换的,用三根鹤羽。”知鹤得意地转着玉簪,“别看它小巧,能幻化出万千幻象呢。”
她说着,催动法力。顿时,整个太晨宫弥漫起缭绕云雾,云雾中隐约有仙鹤飞舞,荷花绽放,美不胜收。
天君不禁赞叹:“果真精妙!”
东华却微微蹙眉:“幻术终究是虚妄之物,莫要沉迷。”
知鹤撇撇嘴,收起法术:“义兄总是这么扫兴。”
若是从前,她绝不会用这种语气对东华说话。天君震惊地看向东华,以为他会动怒。
但东华只是淡淡看了知鹤一眼:“下次莫要擅闯大殿。”
“知道啦。”知鹤敷衍地应着,行了个礼便蹦跳着离开了,仿佛只是来炫耀新玩具的孩子。
待她走后,天君忍不住问道:“帝君,知鹤公主近来似乎...活泼了许多?”
东华望着知鹤离去的方向,眼眸深邃:“年少顽皮,无妨。”
天君心下诧异。东华帝君重规矩,从前有仙人在太晨宫大声说话都会被责罚,如今知鹤这般无礼,他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无妨”?
这一切知鹤自然不知。但她能感觉到,东华对她的限制越来越松,目光却越来越多地停留在她身上。
这日,知鹤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去魔界。
当她把想法告诉东华时,他果然立即否决:“不可。”
“为何不可?”知鹤不服气地反驳,“我已不是小孩子了,有能力自保。”
“魔界险恶,非你所能想象。”东华语气冷硬。
知鹤扬起下巴:“义兄可是认为我实力不济?要不要比试一番?”
东华眼眸微眯:“你欲与我一战?”
“不敢。”知鹤嘴上说着不敢,手中却已凝出仙剑,“只是请教几招罢了。”
话音未落,她已挥剑刺去。这一剑又快又狠,直取东华面门。
东华侧身避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知鹤的剑术是他亲手所教,但这一剑却与他所授的沉稳风格大相径庭,反而带着几分诡谲难测的意味。
“你的剑法...”他话音未落,知鹤的第二剑又至。
这次东华不再躲避,双指一并,夹住了剑尖。知鹤试图抽剑,却发现剑身纹丝不动。
“剑法有所精进,但心浮气躁。”东华评价道,指尖轻弹,知鹤连人带剑被震退数步。
知鹤稳住身形,却不怒反笑:“义兄教导的是。”
她突然收剑,翩然转身:“既然剑法不如义兄,那试试法术如何?”
不等东华回应,她双手结印,顿时整个大殿温度骤降,无数冰晶在空中凝聚,化作千万把冰剑,齐齐向东华射去。
东华袖袍一拂,冰剑尽数碎裂。但就在冰剑破碎的瞬间,知鹤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指尖点向他后心。
“得手了。”她轻笑。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腕已被东华握住。他不知何时已转身,眸中看不出情绪。
“诡计多端。”他评价道,却没有立即放开她的手。
知鹤仰头看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兵不厌诈嘛。”
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可闻。知鹤能看见东华眸中自己的倒影,也能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东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没有立即松开,反而微微蹙眉:“你的仙元...似乎与往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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