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深处,时间仿佛凝滞,唯有石壁上摇曳的微弱火光,将斑枯槁面容上的每一道深邃皱纹都映照得如同沟壑纵横的荒芜之地。空气沉重得能压垮寻常人的心智,弥漫着阴冷潮气与一丝若有若无的、源自斑体内正在发生的剧烈变化的异常查克拉腥甜。宇智波苍静立于浓郁的阴影边缘,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先前关于扉间之死的对话已在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中奠定了冰冷而坚实的合作基石。此刻,空气中弥漫着更为宏大、也更为黑暗的谋划气息。
斑紧闭双眼,全身心沉浸在与体内那股狂暴力量的角力之中。柱间细胞带来的生机与侵蚀如同两股汹涌的暗流在他经脉内搏杀,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沉重的负荷,迫使他将绝大部分心神与力量用于压制与调和,其庞大的查克拉如同被无形锁链层层束缚。
一段漫长的沉默之后,斑那如同砂纸摩擦岩石的沙哑嗓音缓缓响起,带着压抑的痛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仍是沉淀着岁月的重量与近乎永恒的嘲弄:
“看吧,宇智波苍,柱间那个天真的傻瓜所精心构筑的‘尾兽平衡’幻想,如今已彻底破产,碎得连残渣都不剩。”他的话语中听不出丝毫惋惜,唯有近乎快意的讥讽。“他居然天真地以为,将那些拥有灭世之威的远古野兽如同糖果一样分发给五大国,就能换来可笑的均势与和平?哼,这根本就是把世间最锋利的屠刀,亲手递给了一群早已饥肠辘辘、嗜血成性的鬣狗!所谓的和平,不过是暂时用肉块塞满了他们的嘴,延缓了他们相互撕咬的时间罢了。看看眼下这场所谓的第一次忍界大战,虽然还未曾见到尾兽直接现身战场,但那仅仅是因为这群鬣狗还在笨拙地试探着如何挥动这过于沉重的屠刀,如何在咬死敌人之前避免先割伤自己!”
他的轮回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彻骨的光芒,继续道:“云隐的那个一代雷影艾,就是个最可笑又最典型的例子。我得到的情报显示,那个莽夫竟试图用蛮力和意志强行驾驭八尾牛鬼,结果呢?险些被那 beast 的恶意彻底吞噬,狂暴的查克拉差点将他自己的村落夷为平地!这恰恰证明了柱间想法的荒谬绝伦——他高估了这些凡夫俗子的器量与智慧,低估了尾兽本身所蕴含的原始危险与令人疯狂的诱惑力。一旦他们自认为掌握了那么一鳞半爪的控制之术,或是在战争的泥沼中杀红了眼,为了胜利不惜一切代价时,这些被释放出来的怪物就必然会被投入战场,将一切拖入更深的深渊。所谓的平衡,到那时,就是一张被血与火彻底焚毁的废纸!”
宇智波苍微微颔首,他眼中「幽世照现」的幽光无声流转,仿佛无数无形的丝线正在编织交错。他并未立刻回应斑对尾兽政策的批判,而是将注意力聚焦于斑此刻的状态。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代表柱间细胞的磅礴生机与斑自身阴遁查克拉之间的“因果线”正激烈冲突、相互排斥,这巨大的内耗严重束缚了斑的力量。
“您的见解总是如此犀利,斑大人。”苍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柱间的理想主义,确实为这个世界埋下了自我毁灭的祸根。不过,在关注外界鬣狗们如何挥舞屠刀之前,或许我们可以先稍稍松解一下您身上这些…过于紧绷的‘缰绳’。”
斑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番略显突兀的话感到不解。
苍并未解释,只是悄然催动了双眼的瞳力。并非直接干预细胞融合本身,那过于粗暴且危险。而是以一种更精妙、更隐晦的方式运作——他开始细微地“编撰”和“引导”那些代表排斥与痛苦的“因果”。他并非消除排斥,而是轻微影响其“表达”的方式:将尖锐的、破坏性的冲突脉冲,引导向更具“磨砺”而非“撕裂”性质的轨迹;将无序爆发的排异能量,稍稍“编织”成某种可被预测、甚至可利用的周期性波动。
这并非治愈,而是某种意义上的“驯化”,通过操控痛苦的因果,使斑的身体和精神能够更“高效”地适应并驾驭这种冲突,从而极大地减少那些不必要的、用于纯粹对抗和忍受的内耗。
斑忽然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吸气声。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原本无时无刻不在灼烧他神经、消耗他巨量精力的剧烈排异痛楚,竟然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了一部分,并非消失,而是变得…“有序”了许多。一种奇异的“顺畅感”开始在他体内流转,原本死死束缚着他力量的“无形锁链”似乎松动了不少,更多被压抑的查克拉开始沸腾涌动,归于他的掌控。
他猛地睁开眼,猩红的写轮眼锐利地看向阴影中的苍,目光中带着审视与一丝难以置信。“你…做了什么?”他能感觉到,自己对抗和融合的效率提升了数倍,负担大为减轻。
“只是略作调整,斑大人。”苍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拂去了一丝尘埃,“您与柱间细胞融合的‘因’早已种下,其结果必然是成功。我所做的,不过是让这个过程…更符合‘因果’应有的效率,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曲折与消耗。看来,效果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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