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听涛小筑，窗外依旧是云海仙宫，但林渊的心境已然不同。归墟之隙中那绝对的“空无”，万物终结的沉寂道韵，如同最深刻的烙印，刻入了他的灵魂深处。他周身的气息愈发内敛，行走坐卧间，仿佛自带一片无形的领域，连光线靠近他，都似乎变得黯淡了几分，带着一种即将“归于沉寂”的预兆。
他第一时间沉入心神，检查自身。
灵魂深处，那邪神烙印被清除后留下的“纯净”感依旧，但在这“纯净”之上，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极淡的、与归墟同源的“灰翳”。这便是那“摆渡人”的契？代价是“存在”……他仔细感知，发现自身的生命气息、灵魂波动，似乎都变得比常人更加“微弱”，更容易被忽略，仿佛正在缓慢地、不可逆地向着“虚无”滑落。
并非寿元直接削减，而是一种存在概念的“稀释”！
与此同时，他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那冥冥中的“归墟”本源，建立起了一种模糊而深刻的联系。心念微动，便能引动一丝远比之前精纯、温顺的归墟之力。他甚至有一种直觉，若再遇到那些无主的、狂暴的“终结”规则碎片，他或许能更轻松地将其“引渡”，甚至……在一定限度内，借用其力！
这“摆渡人”的身份，果然蕴含着大机缘与大恐怖。
他尝试联系脑海中的系统，界面依旧一片灰暗，能量耗尽，彻底沉寂。那枚曾一闪而逝的、散发着绝对“秩序”气息的核心符文，也再无踪迹。系统的秘密，只能留待日后探索。
当下最重要的，是巩固修为，适应这新的力量，并应对迫在眉睫的外部威胁。
他取出所剩不多的灵石与丹药，开始闭关。
这一次修炼，与以往截然不同。他不再刻意吸纳灵气壮大己身，而是以《归墟镇灵契》为总纲，引导着那一丝温顺的归墟之力在经脉中流转。所过之处，真气被进一步提纯、压缩，变得更加凝练、沉寂，仿佛流动的水银，蕴含着内敛而恐怖的能量。他的丹田气海，仿佛化作了一个微型的“归墟漩涡”，缓慢旋转，吞噬着一切杂质，返本归元。
数日之后，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修为已然稳固在筑基初期！水到渠成，毫无瓶颈！而且他的筑基，与常人截然不同，根基之雄厚，真气之精纯沉寂，远超同阶，甚至可与筑基中期媲美！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指尖，一缕灰蒙蒙的、毫不起眼的真气萦绕。他对着静室内一个用于测试力量的玄铁墩，轻轻一点。
没有声音，没有气劲爆发。
那足以承受金丹修士一击的玄铁墩，被指尖点中的部位，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瞬间消失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边缘光滑如镜，没有留下任何碎屑与能量残留！仿佛那部分玄铁，从未在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归墟湮灭指！
这是他在感悟那些“终结”规则碎片时，自行领悟的一种对归墟之力的粗浅运用，将一丝归墟真意高度凝聚于一点，赋予其“引渡湮灭”的特性！
威力恐怖！消耗也同样巨大！仅仅这一指，就耗去了他近三成的真气！
“看来，这‘摆渡人’的力量，不能轻易动用，需作为杀手锏。”林渊心中明了。
出关之后，他立刻察觉到凌霄阁气氛的凝重。护山大阵的裂痕在多位长老合力下勉强修复了表层，但灵光黯淡，远不复从前威能。弟子们脸上少了往日的轻松，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警惕与奋发修炼的紧迫感。
他首先去见了青鸾真人，大致汇报了在归墟之隙的“收获”（隐去了摆渡人之事），只说自己对《归墟镇灵契》领悟更深，并成功筑基。
青鸾真人仔细探查了他的状态，眼中异彩连连，抚须赞叹：“好好好！根基雄厚，真气凝练，更蕴含一丝令人心悸的沉寂道韵，此等筑基，闻所未闻！看来这《归墟镇灵契》果真与你有缘。如今你已筑基，按宗门规矩，可晋升为内门弟子，享有更多资源。不过你情况特殊，这客卿身份暂且保留，权限与内门弟子等同，你看如何？”
“全凭师祖安排。”林渊对此并无异议。
“此外，”青鸾真人神色一正，“宗门外松内紧，纳迦邪教虽暂时退去，但绝不会罢休。你既已筑基，更需肩负起责任。宗门会为你提供庇护与资源，但许多事情，终究需要你自身拥有足够的力量。”
“弟子明白。”林渊点头。
离开青鸾真人处，林渊回到了略显冷清的听涛小筑。刚踏入庭院，便看到一道熟悉的、清丽绝伦的身影已等候在那里，正是苏清雅。
她今日穿着一身干练的银灰色商务套装，长发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气质清冷高贵，与这仙家庭院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感。看到林渊，她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眼前的林渊，比之前更加深邃内敛，明明站在眼前，却给人一种仿佛随时会融入背景、消失不见的错觉。
“苏小姐，久等了。”林渊微微一笑，将她请入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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