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姨娘就算再傻,到这一刻也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马玉瑶声称能促成她女儿肖玉樱与马家二房独子的婚事,表面上是为了绑架肖玉桃,才让她帮忙弄到了那些护卫制服、佩刀与腰牌,实际上,那是用来嫁祸兴云伯府的。而一旦兴云伯府惹上了人命官司,马家就不会再与肖家议亲了。
马玉瑶根本就没想过要帮肖玉樱嫁进马家二房,从头到尾,她都只是在骗人而已!
寇姨娘很想说出真相,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就算她是被哄骗利用了,事情总归是她做下的。她与外人勾结,绑架正室所生的嫡长女,企图抢夺婚约,又帮外人搜罗假物证,助其陷害兴云伯府……她确实做了吃里扒外的事,就算能证明自己只是被利用,难道就是清白无辜的了?
而一直都把她当作好孩子、好晚辈的姨母兼婆母兴云伯夫人,又会怎么看她?
从来都不知道她和女儿肖玉樱在谋划些什么的儿子肖玉荣,知道她这个生母原来如此狠毒愚蠢,又会怎么想?
寇姨娘面对肖君若的指责,有苦难言,除了默默流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兴云伯夫人本来还在为外甥女辩解,但看到寇姨娘的反应,渐渐地也沉默了。她知道外甥女的脾气,若儿子说的不是真话,外甥女一定会辩白,会求她做主,而不是一直闭口不言,那意味着默认。
外甥女竟然真的做了那样的事么?!
她想给女儿抢亲事,算计正室所生的嫡长女也就算了,可她帮外人诬陷兴云伯府,又是图什么?!若肖君若被人污蔑成功,别说仕途前程了,连如今的身家官职都有可能失去,到时候她又能得什么好处?她难道就没想过儿子的前程?!
兴云伯夫人拉住了儿子:“那杀人案的事,能不能说清楚?确实与我们家无关吧?”
“当然无关!”肖君若斩钉截铁地说,“府中护卫路过那群拐子的老巢时,他们还活得好好的。凶手杀人的时候,护卫们都在县城里出不来。撞见此事的岑柏,当时刚出德州城,还在赶路呢。他去故城县衙报官的时候,人都死了一晚上了!”
还有,他们家玉桃从来就没有被拐过,他们家自然也跟拐子没有深仇大恨。他会派护卫们去追拐子,完全是夫人看在谢家的面上,帮那差点儿被拐子害了的薛家女儿讨一个公道罢了。他们若找到人,也是要交给官府处置的,没必要杀人!
兴云伯夫人对儿子后面这番话不置可否,只关心杀人案的事:“既然那案子与咱们家无关,故城县衙也不曾派人来咱们家说什么,为何马太太会听到谣言?到底是什么人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肖君若顿时醒悟过来。这才是重点!
兴云伯夫人决定要动用自己从前用过的老人了。马家人暂居的东园,里头侍候的仆人中,忠于兴云伯夫人的,远比听命于肖夫人的更多。如今她想弄清楚马太太都接触过什么人,自然得找东园的仆从问清楚。
东园的仆人还未入府,肖夫人就带着女儿肖玉桃回到了家中。母女俩先去向兴云伯夫人请安,肖玉桃还故意酸溜溜地恭喜了在场的庶妹肖玉樱,问她是不是已经定下婚约了?不知婚期是在什么时候?
肖玉樱自打马二太太拒婚,又对自己爱搭不理开始,就一直处于极愤怒极不甘的状态。但后来父亲对她姨娘破口大骂,指责了姨娘许多罪名,而且姨娘竟都默认了,她便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哭闹,因为父亲这回不一定会偏帮自己了。
她心里正憋屈着,忽然被肖玉桃问这样的问题,她并不觉得长姐是不了解情况变化,反倒觉得肖玉桃是在嘲笑她,当场就闹起来了。
她认为,兴云伯府与故县城杀人案无干,马二太太没理由会听到风声,但如果是知情的肖夫人故意泄露的消息,那就很正常了。肖夫人不能容忍她这个庶女抢走亲女的婚事,就故意使坏了。既然肖玉桃无法嫁进马家,那肖玉樱也不行。
肖夫人与肖玉桃闻言都装作懵然不解的模样,等肖君若说清楚今天发生的事后,方才恍然大悟。
肖夫人冷着脸表示:“我都多少天没见过马太太了?你们担心我会故意使坏,一直拦着不让我去见她,就算见,也有人盯紧了我。我难道还能瞒过你们,私下告诉她什么?
“反倒是玉樱,几乎日日都去马太太跟前献殷勤。若说有人泄露了什么风声,那也不是我,反而是玉樱更有嫌疑吧?”
肖玉桃也指着肖玉樱的鼻子骂道:“你少往我头上泼污水!我娘有再大的本事,还能逼你姨娘勾结外人,诬陷爹爹不成?!马二太太说爹派人杀人,是因为我被拐了。怎么?你觉得这种名声很好听?人家不知情,我还特地嚷嚷去?!”
肖玉樱根本不占理,无论是兴云伯夫人还是肖君若,都叫她别再胡闹,要识大体,顾大局。她只能抱着生母放声大哭。
寇姨娘很快就被禁足了。肖君若勒令她说出,到底是谁向她讨要那些假证据的?她流泪不语,肖君若顿时大发雷霆,骂她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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