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巴克比克和海格,带着满心复杂难言的情绪,杰米回到城堡。他本想找到艾莉诺,将刚才那份沉重与微小的慰藉与她分享这件事。他需要倾诉,需要有人理解那片混乱之下的无奈与坚持。
然而,当他终于在格兰芬多塔楼附近的走廊找到她时,看到的景象却让他瞬间熄了火。
艾莉诺正靠在一扇窗边,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封面花哨的麻瓜的书,看得津津有味,嘴角还带着那种他十分熟悉的、沉浸在“莫名其妙”故事里的傻笑。
刹那间,所有关于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担忧、对海格的同情、以及自己那份无力的安抚所带来的憋闷,都化作了对眼前这副“没心没肺”样子的无名火。那本麻瓜书仿佛成了所有“不务正业”和“无法理解”的象征。
你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几步走过去,没有用劲,只是带着十足的恼意,屈起手指,捶向她的脑袋,力道控制在刚好能打断她阅读的程度。随即,手指张开,捻了捻她那一头总是有些毛躁的火红卷发,动作粗鲁,带着明显的烦躁。
“还看!你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没好气地嘟囔,翠蓝的眼睛里满是郁闷和一种“我跟你说正事你却沉迷垃圾”的愤懑。
艾莉诺被吓了一跳,书差点掉在地上。她捂住脑袋,抬头看到是杰米,以及他脸上那副与平时不同的、混杂着疲惫和恼怒的神情,原本要脱口而出的抗议卡在了喉咙里。
“干嘛呀你!”她小声抱怨,但敏锐地察觉到了杰米情绪异常,“……发生什么事了?海格那边……很糟吗?”
杰米看着她终于从书里拔出注意力,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睛里映出真正的关切,胸中的那点迁怒的火焰才稍稍熄灭了一些。他叹了口气,靠在旁边的墙上,闷闷地开始讲述刚才发生的一切。
而那本“罪魁祸首”的麻瓜书,暂时被遗忘在了窗台上,书页在走廊的风中轻轻翻动。
在杰米和她交谈的时候,杰米正沉溺在描述巴克比克的愤怒、海格的绝望以及自己那无力的安抚中,语气带着罕见的激动和沉重。然而,其实她的注意力不在杰米说的是什么吗。艾莉诺虽然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时不时点头或发出附和的声音,但她的目光却像最精细的尺子,悄悄丈量着杰米的变化。
她的注意力全在刚刚才发现杰米长高了——他现在几乎和她一样高了,要知道上学期他还需要微微仰头看她!还有杰米的外貌变化,那些原本略显柔和的轮廓变得清晰,雀斑在挺直的鼻梁上显得格外清晰,尤其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在激动的情绪下显得更深了……
这些观察在她脑海中迅速与另一个形象重叠。
艾莉诺满脑子都是杰米和他的麻瓜小说,其中一位主角很像。
她最近沉迷的那本麻瓜小说里,那个性格别扭、内心柔软、有着独特气质(用她的话说是“破碎感与倔强并存”)的男主角,此刻竟然诡异地与眼前正在愤愤讲述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杰米重合了!不是长相一模一样,而是那种……感觉?那种沉浸在自身世界、带着点阴郁却又不失善良,甚至偶尔流露出脆弱(比如现在谈论海格时)的特质……
这个发现让她心头狂跳,一种混合着“我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兴奋和“这联想太荒谬了”的自我吐槽在她脑海里打架。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以免被杰米看出端倪,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专注(虽然是另一种层面的专注),甚至带上了一丝研究者的好奇光芒。
“……所以,我觉得马尔福完全是活该,但巴克比克太可怜了……”杰米总结道,略带期待地看着艾莉诺,希望得到认同。
“嗯嗯!对!活该!可怜!”艾莉诺猛点头,语气无比肯定,但脑子里想的却是:‘天啊,连这种为弱小生物(/角色)打抱不平的固执劲儿都好像!’
杰米完全没察觉到朋友脑内正在上演的跨次元联想大戏,只觉得艾莉诺今天赞同得异常迅速和用力,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而艾莉诺,则暗自决定要把那本麻瓜小说再看一遍,并开始认真思考如何在不引起杰米警觉的情况下,进一步“观察”和“验证”她的惊人发现。
一场关于魔法生物权益的严肃谈话,在一位听众彻底跑偏的脑补中,变成了“文学作品照进现实”的惊悚(对杰米而言)/惊喜(对艾莉诺而言)现场。
看着艾莉诺几乎是小跑着去找赫敏,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极度兴奋和神秘兮兮的表情,杰米感到十分不解。刚才还在听他讲述巴克比克的事情,虽然反应有点怪,但也不至于突然这么激动地跑掉吧?难道赫敏那边有关于海格事件的新消息?
一种莫名的好奇(或许还有一丝被忽视的不爽)驱使着他。他犹豫了一下,但是偷偷跟着上去。他借助走廊的立柱和移动的人群作为掩护,像雪球偷溜时那样,悄无声息地尾随在艾莉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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