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高考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当然也吹到了临江。原来说推迟半年的高考,谁知一推迟就是十一年半,同学们盼得太久了。不过不管怎么说,高考还是恢复了。人们议论着,不少当年的老三届高中生串连着、商量着,打算去参加,向河渠也有这个打算。
消息传来后向河渠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曹老师一个电话传去了他的办公室。曹老师现在在地区农场、农科所、农大三个单位合并一体的大单位任办公室主任。该单位与沿江公社毗邻,向河渠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曹老师将通知精神说了一遍后说:“大学是国家培养人才的最为重要的地方,运动停办大学十来年,使人才掉链脱节十来年,从而严重影响了建设的速度。粉碎‘四人邦’刚一年,就把恢复高考放到重要议事日程上,足见中央对这件事的重视,我们也要引起极大的重视。
大学又是人才成才的摇篮,在人生路上上不上大学结局一般都是不一样的。为了实现人生价值的最大化,我们要千方百计争取上大学,今天找你来就是为这事。”
向河渠说:“消息对我来说有些突如其来,但很容易对待。因为上大学原本就是上高中的目标,运动一爆发,目标没了,现在机会来了,当然去考。只是有些实际困难,主要是书没了,被老娘拿去换了盐。”
曹老师说:“象你这种现象可能不属个别,设法找一找,我也帮你找找看。回去与沿江的同学串一串,一是动员大家考,二是收集书交替使用,一套书三五个人轮着用还是转得过来的。”
回站后将情况告诉了徐晓云。徐晓云说:“我就不考了。一来再有几个月老二就该出世了,总不能带着个吃奶的孩子上学吧?二来这么多年没怎么搬弄书本,肚子里没货,考也考不取,不去出这个洋相。你该考,原来基础好,再理理完全有把握。至于书,别担心,你的老同学卢光启是我表哥,他当兵去了,书在家里,我去拿来就是,明天就能帮你拿到。”
家里对考不考意见不一。老爸的意见该考,他说:“上与不上大不一样,儒国儒仁靠文化吃饭,本队里那么多年龄相仿的人哪个及得他俩的?别说其他前途了,拿的钱一个能抵没文化的两个,是不是?”老娘说:“一去就是四年,你的身子虽说没什么大病,但总是这儿疼哪儿痛的,肠胄毛病长年不离,我更是个病身子,干不了多少活儿,让莲子一个人拖着两个老的两个小的,这四年的罪怎么熬?”老爸说:“只要咬紧牙关总熬得过的。要知道毕业以后可是几十年的好日子啊,账哪头大哪头小,你还分不清?”
凤莲跟婆母的顾虑不一样,困难不小到不怕,当年她爸死后,全家的困难不小似婆母说的。不,不是不小,而是更大,一个寡妇拖带三个不会做只会吃的呢;而这儿,两个小的不烦神,老的,老头的工资维持全家的生活不成问题,两个老的也用不到她去伺候,个个都能自理。婆婆能去队里做做轻巧活儿,多少挣点工分,老头还在被借用,有多大困难熬不过?她才不担心这个呢。惹她担心的是另一层,她怕丈夫会变成另一个陈世美。
别看丈夫并不主动去拈花惹草,可偏有花草来拈惹他呀。别的不谈,单这徐晓云就让她担了八蒲包的心思,到外头去上学、去工作,就不会有女人来招惹他?万一变成陈世美,她跟孩子怎么办?但这心思说不出口,因而当婆母征求她的意见时,只说了两个字:“随他!”
大丫头刚上学,听人们说上学就要一直往上,一直上到大学毕业才能有出息,她将来也是要上大学的,她说应当考。馨兰不懂什么考不考,但听说考上了爸就不在家了,嚷着说:“不考!不考!”
向河渠是准备考的,除了老师说的道理外,晓云的分析更是实实在在的事实。晓云历数了向河渠回乡以来的往事说:“因为你不愿逢迎拍马,不懂得官场的钻营,要想在社会上有所作为,除了上大学后钻研学术,是没有其他途径的。”说到经济问题,她说她一个人可能担负不起,但可以找曹老师、找相处要好的又没有考取的同学来支持。
向河渠承认晓云的分析切中要害,为实现人生的价值,不白白来世上一趟,他决定考。经济问题不大,毕竟老爸还有工资。对于晓云的表态,他说建房垫的钱还没还呢,再说你已有家室有孩子,不能再拖累了。”
不知从什么渠道听说向河渠将参加高考消息的严良朋书记给农机站姜大兴打来电话,让派人替换向河渠,以便集中精力复习。姜大兴满口答应“近几天就派人”。放下电话来到仓库,见向河渠正在看书,没等他开口就说:“舆论,书记电话让派人替换你,你看哪个合适?”
向河渠一愣,说:“我没有这个打算啊,书记怎么知道的?”姜大兴说:“不管他怎么知道的,只说谁合适吧?”向河渠说:“用不着替换,我边干边复习,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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