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问题是:产品卖给谁?我们乡搞了一个日加工能力一吨的豆制品厂,主产豆腐、百页、茶干、素鸡、腐竹等。产品销不出去,不是群众不吃,而是吃不了这么多。假如产品有市场,当然可以开发。”
戴立仁说:“黄豆深加工产品不少,你说的是食品。除了食品外,比如豆油,工业上可以用作酯肪酸的原料,豆饼可以生产膨化蛋白等等,如果你们愿意开发,可以与有关单位联系后跟你们深谈。”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听立仁的意思,这黄豆深加工并没有什么成套的方案,更谈不上什么可行性分析之类的了,只是一种设想,而且是没有经过周密思考的设想。不由地心中暗叹:“还高级工程师、未来协会秘书长呢,就这么跟人谈未来项目的开发?”
当然表面上什么也没露出来,他说:“家乡的资源你是知道的,小麦、大麦、元麦、水稻、黄豆、玉米、蚕豆,农产品应有尽有,又是养猪大县,在农副产品上搞深度加工,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拿我家来说,每年就有两千斤余粮,要是不种棉花了,则会更多,说得上资源丰富啊。来之前公司已表态,只要项目可靠,可以在五十万元范围内给予投资,盼望你能会同有识之士找到好项目,拿出可行性分析报告,我们再请上级给予扶持。”
他说:“乡镇企业搞开发主要靠在外面工作的家乡人、关系人或穿针引线或亲自出马为家乡献计献策。凡为家乡作出贡献的人士,家乡都会在铭记他们的同时给予适当的报酬。比如说通城有三位朋友为我厂压敏胶的开发在作努力,依据协议只要拿出合格品,就给予每人一千元的开发奖,他们的积极性很高。请告诉你的朋友,如果愿意支持我们,我们乐于接受你们提出的双方都得益的开发方案。需要我们来面谈时,只要一个电话,我们就会很快赶到。”戴立仁表示将尽力而为。
会晤结束时,戴立仁邀请向河渠去他家吃饭,说老娘将为向河渠烧几个家乡菜,恐怕现在正等着他们回去呢。向河渠暗自庆幸没听瞿遇春的猜测,预先买了礼品酒和六斤苹果,要不临时买,戴立仁肯定不让,那就丢相了,因为这种邀请是推辞不得的。
本来向河渠到南京来是应该另有依靠的,他细舅可是在国务院挂了号的知名教授,当年魏青山就是在细舅的朋友处学得一身化工技术的。青山是细舅的亲侄儿,他向河渠可是魏家五兄弟唯一的外甥,是魏家的宝贝疙瘩,他到南京来,细舅会不极尽一切努力去帮这个外甥?遗憾的是前面已说过了,细舅已到加拿大靠女儿去了,他到南京来只能靠戴家。
除了依靠戴家外,暂时还想不到可去之处。毕竟独自到外面来找门路还是第一回,手上又没有什么可吸引人的筹码,连钱也没几个。眼前有点线索的只有日化研究所一处,却又不清楚李所长的老娘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危险期,因而也无法确定何时再会晤。想来想去,他打算暂且先回去,于是下午就提笔给李所长写了一封信。
信的大意是:前天拜访阁下,不巧适逢令堂贵体欠安,因厂内有事急需回去,特留便笺。这次来访的目的在于寻找开发门路。我厂现有500升、1000升搪瓷反应釜、离心脱水机、真空泵、一吨卧式手工式锅炉等设备设施,水电齐全,目前已产和在产的产品有肝素钠、绒毛膜激素、醋酸钠等,盼能接产适应我厂设备设施的,或即使增加投资但不太大的、市场畅销的化工产品。合作方式灵活多样,联办、技术服务、包技术包销路,甚至是穿针引线,等等都可以。利益分配比例视义务承担比例协商处理。只要我们有利可图,怎么办都可以商量。但有需要,闻召即至。
谁知遇春下班后带回来的消息竟是李所长的母亲下午去世了。遇春说:“李所长是知道你在南京的,他母亲去世,你是不是去望个丧?”向河渠说:“当然应当去,只是怎么个去法,城里的规矩我可不懂啊。”遇春说:“过去同事家办丧事,一般都是带一条被面,你与李所长刚认识,按同事办就可以了,反正我也是要去的,我俩买一样的被面好了。”
第二天早饭后瞿、向两人去了李所长家。灵堂上花圈不少,绳子上挂的被面也挺多,就是不见一副挽联。向河渠悄悄地对遇春说:“怎么没见着一副挽联呢?”遇春猛想起岳父灵前的挽联是向河渠送的,大约他会写。于是也悄悄地问:“有兴趣拟两副?”向河渠说:“要看主家是不是需要呢?”遇春忙去问。一会儿李所长的爱人来了,说是求之不得。请向、瞿坐下,她也拉张椅子坐下来说起了婆婆的身世。
原来李所长的母亲叫楼佩玲,是南京京剧团团长。抗战期间投奔延安,加入共产党,与红军一位将军结婚,生下李所长。李将军战场上英勇牺牲,解放后她带着儿子来到南京,在南京京剧团培养了不少名角,也编导过几出京剧,起初当编导,后来当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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