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洪礼,你应当知道,信用社和乡领导一直以生产的香肠没人要为理由,不同意我们去年恢复生产,以致去年亏得一塌糊涂。这场官司再一输,今年的香肠又会不让生产了。
香肠不生产,在这一两年内是救不活这个厂的。所以事关大局,我只好将这场官司打赢。去合肥时,请将其中的苦衷告诉小徐和许大姐,说我向河渠不是不知好丑的人,欠的情如果我们还能生产香肠,将会慢慢补报的。”
洪礼不解地问:“赢了官司还要打招呼,还想补情?”向河渠说:“兄弟,将心比心,你我处在许大姐的位置上,感受怎么样?那八九百斤太肥的香肠能说不是车间工人趁许大姐她们不注意混进去的?她们连驾驶员才三人,驾驶员帮装车,只两人在场监督,你又在旁边跟小徐说着话,那许大姐一个人监督得过来?车间工人多,七手八脚,互打掩护,不就混进去了。”
“你不在场怎么知道的?老张说的?”“那到不是,不会做官还不会察情?你说许大姐能有多大责任?是不是我们坑了她?为人在世,做人全凭良心,我们该不该补报她?”
“可是上头还会让我们再生产香肠吗?说真的,我们的口味许多人都说好,要是控制好精肥比例,肯定好卖。小朱说已买的人还要求再买,可惜防疫站不肯卖。”
“等判决书一出来,你立刻去合肥,一是要钱,二是将复印件给她,让她大胆地卖。并告诉她秋天我们生产后一定会对许大姐进行补偿的,从而安安她们的心。”
洪礼不无忧虑地说:“就怕上头不肯你生产啊。”向河渠满怀信心的说:“不会的,只有香肠才能救生化厂的道理我们反复讲,他们不可能不理解不懂得。相信他们会让我们生产的。”
洪礼想想也有道理,说:“不错,我相信你能说服他们。这场官司让我相信你能。说老实话,你要我和你同去合肥,我一直认为我们赢不了。九百多斤发白的肥香肠、医院的证明、防疫站的检测,那些证据都是真的,不输才怪呢。老蒋他们也没信心,只有你一个人说不会输,不能输,结果真的赢了。生产香肠明摆着有好处,你肯定能说服他们 。”
向河渠的说理能力不但受到知情者的赞赏,也受到法庭二沙的肯定。向河渠在接到电话通知去拿判决书时,老沙开玩笑似地说:“向厂长,这个案子连我们私下里议论也没把握能赢,硬是让你打赢了,真不简单。将来遇上一些难打的官司我们要建议人家请你来出庭辩护,你可别推辞啊。”
可是让洪礼没想到的是,向河渠的说理能力能在法庭上克敌制胜,能在职工中聚拢人心,能让那些专家教授、志士能人甘心援手,却不能说通领导人物支持他将生化厂转危为安。是他陈述的理由苍白无力吗?且让我们来看看具体事情:
正月里乡领导来厂开会会诊后让向河渠写个情况汇报,信是递上去了,结果是什么呢?大修理折旧基金负担太重吗?你把楼房让出来,这部分提取就可以省去了。
向河渠说让楼是个措施,但要连同楼房让出的数额减去贷款才是真正的减负,大修理折旧基金的提取多少只是个帐面,于厂的转危为安没有实际意义。
厂的困难在于资金短缺,乡里通不过也难怪,十来万贷款谁来承担?
没人承担你就别拿楼房啊。才不呢,楼房是要要的。先是要全部让出,见不减贷款不同意,于是就以借的名义,先借五间给塑电厂。
塑电厂是阮志清离开生化厂后创办的,开始好象办在农具厂空房内,向河渠也只是听说而已,那还是缪丽来帮阮志清拆洗被子时知道的。
说起缪丽为阮志清拆洗被子,还有个小插曲。缪丽从向河渠门前经过去阮志清宿舍时,不知什么原故没跟向河渠说话,向河渠也没放在心上。虽说缪丽曾一度在心中占有个位置,但不在主要位置上,而且对她的生性风流一直不以为然。说喜欢有之,说爱却不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淡到似有似无了。
又不知缪丽怎么想的,拆洗完毕后竟然跨进门来说:“向会计,这次”向河渠站起来说:“没有必要解释什么,我也不想听,你走吧。”缪丽说:“无论你想听不想听,我还是要说的。到塑电厂来不为别的,我妹妹疯得太不象话了,我不能让她走我的老路。”说完她走了。
紧接着纺织厂又借去几间,看来用不了多久,乡政府会将整个大楼都借出去,这样既不用承担贷款,连大修理折旧基金也还得再提,看你向河渠怎么办?
在一次又一次的请求下,信用社终于松了口,贷了款。多少钱?一万块,是建筑站借出被扣了贷款的那一笔。区区一万元能办多少事?胶带车间一个班生产的话,够生产六天半,再要,得等胶带卖掉,款子回笼后再贷。还好应收的香肠款陆续到了帐,又增加了六千元贷款,这样维持生产了十一天,只好停工再待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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